钱皇后觉得也有理,宣了钦天监过来看,回话说是李愔近来流年不利。
钱皇后心中郁结,宣了几个方士问话,方士又做了黄符说在府中寻一处僻静的房间摆上祭坛祛除邪祟即可,钱皇后心中有些惴惴不安,皇上厌恶巫术,在李愔府中祭巫不妥。
“二皇子府中祭巫恐有不妥,你们还是另寻他法吧。”钱皇后掐着眉心,对方士叹道。
方士面面相觑,一年长蚺须的方士上前道:“皇后娘娘,小人还有一法,若令二皇子新婚冲喜亦是可行,但此时急迫,需祛除邪祟才是。”
钱皇后何尝不想让李愔尽快纳个继妃,先前的二皇妃难产而亡连腹中骨肉都未保住,如今陛下和李愔又接连遇刺,这种时候提及李愔的婚事不是时候。
“如何祛除邪祟?你们这些臭道士就没有其他法子?往日殿下白养了你们。”钱皇后啐道。
此时一个年纪尚轻的方士走上前来,道:“娘娘,二殿下是天潢贵胄,小人观殿下的运象已有结论,若亦符咒置于中位也是可以的。”
“中位是何处?”钱皇后这才面色稍愈。
“最合适的地方自然是乾坤殿。”方士道。
“不可,乾坤殿是陛下的本宫的凤仪宫也在中位是否可行?”钱皇后默了默,问道。
“回娘娘,亦可。若娘娘没有异议,我等即可准备。”几个方士拜倒。
钱皇后出了二皇子的府邸,乘坐御辇回宫。宫道地上青砖在光下映出光芒,她坐在御辇上心绪难平。
秋姑本是钱皇后随嫁之人,多年来服侍在左右,在旁边安慰道:“娘娘累坏了,先前为了钱丞相之事现在又为了二皇子的事担忧,可奴婢还是认为在凤仪宫放符怕是不妥,若是陛下知道了”
钱皇后何尝不知道不妥,当年她就是用此法才逼得赵淑妃获罪,但李愔是她的儿子她如何能弃之不顾?
她叹了口气道:“秋姑,你等需谨慎些,此事就交由你和几个信得过的人处理着,待方士祛除愔儿身上的邪祟本宫就为他赐婚,也好收收他懒散的性子。”
秋姑应是。
甬道狭长,暮云走在宫道上恰逢皇后凤辇就在前头她无法躲避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行礼,钱皇后面色不太好,估计李愔的事让她头疼不已。
钱皇后仿佛没心情继续说什么,行过礼后并未表态。暮云加快步伐想赶紧出宫。
钱皇后坐在凤辇上回头往后看了一眼,心生了一技:“秋姑,本宫记得当年有一方士卜过,说世间有一法有让人做替身将邪祟另转移给替身的方法?”
秋姑顿了顿,道:“似乎确有这个说法,娘娘的意思是?”
“那位沈姑娘说不定是最好的替身?”钱皇后下了凤辇,进了宫门才说道。
秋姑已明白,皇后是想让沈司衣作为新二皇妃的替身先给二皇子李愔冲喜。
“可惜她就是一介民女,要是个官家女子就好了。愔儿又欢喜她,便宜她做个侍妾都不能够,你去查查她的生辰八字,给那些个方士仔细卜过了,若是可行,就让她做替身。”钱皇后冷笑道。
她心生一计,若是可行,自己再另加赏赐补偿她家人即可。
这事不可惊动皇帝,钱皇后又让人翻起了那这个官家女子的品相家室籍录,忙给李愔挑选皇妃。
暮云回到云记成衣铺时,裴衍也在门口,他背着一只手站在廊柱下,见她回来了淡淡道:“可用过膳了?”
暮云唔了一声,问道:“怎不进去?午后日头大也不怕晒么?”
裴衍无话,店内顾客多方氏母女都没注意到他,他朝店内看了一眼道:“人太多。”
暮云笑了笑,带着裴衍进了旁边的小巷,小巷后有个暗门是云记成衣铺的隐藏入点,她走在前头道声音闷闷地道:“对不起,那日不该对你生气。”
裴衍似乎有些意外,他微笑道:“不妨事,是我没讲清楚。”他看暮云还是背对着自己,于是过去走到她面前,柔声道:“你怪瞒了你好些事,并不是为了梁侧妃而生气是么?”
暮云讶然抬头,点了点头道:“嗯。”
裴衍微笑,搂过她的腰轻功一带两人已站在了一处屋顶,暮云低声惊呼,感叹道:“哇,真厉害。这就是所谓的轻功么?”
她偏头看向裴衍见他额上有些微微出汗,嗔怪道:“你这样一个聪明的人傻傻的站在日头底下晒,也不知道躲躲。”她摸出袖子里的帕子顿了顿,还是抬手给他擦拭。
裴衍心中暗道,方才用轻功带她上来的时候忘记了自己昨夜手心的附伤,不小心压到伤口了才痛出冷汗。
如今瞧着她殷切的脸色,似乎手上的伤口不疼了,心里还有些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