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屹是个勤劳踏实,肯吃苦的人,他为了养活弟弟,将弟弟带去了福州城。
他将自己卖身给福州城中的一户富贵人家,每月收入可观,一年后,他在福州租了一间屋子,供苍佑有个安身之所。
苍屹看见福州城中有钱人家的公子哥都在读书习武,他想着不能苦了苍佑,于是便也请了教书先生和武术先生来了家里,教苍佑识文断字,学习武艺。
苍佑知道哥哥的不易,他也知只有走上官途才能改变他的命运,所以他努力读书,拼命习武,在此期间,他也会把学到的武功和知识在苍屹得闲时就交给苍屹,苍佑教的很认真,苍屹学的很卖力,十五年后,苍屹和苍佑皆都能文能武。
承兴三十三年,苍佑本想去郴州考功名时,福州城内来了一伙海盗。
这伙海盗有五千人左右,他们在福州城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这伙海盗的头子名叫沙钊,武功在九品。
他派人守住了福州大门,不许福州百姓进进出出,福州节度使费砀也曾为此事,带了一万人和沙钊开战过三天三夜。
这三天三夜里,福州城内,遍地尸骨,血流成河。而费砀也败给了沙钊,费砀重伤逃跑,但沙钊却勒令手下在福州城内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杀戮。
苍佑和苍屹也是因为想保全性命,才被迫向沙钊臣服,不得已才做了海盗。
直到承兴三十七年,朝廷派赵王来剿匪,那一战福州节度使费砀亲自带人来给赵王增援。
那一战,死伤惨重,战场上尸骨累累,血流漂杵,海盗里只剩一百零八个武功在八阶以上的都还活着,至于余下五千人的小弟死至不到二千五百人。
再后来就是承兴四十一年,昭昭来海盗的老巢给他们说道,让他们加入大乘教。
苍屹养了苍佑十五年,护了苍佑十五年。正所谓长兄如父,这十五年,苍佑不仅仅把苍屹当做自己的哥哥,更是把他当做自己的父亲,所以,苍佑就算拼了自己一身性命,也要救出苍屹。
苍佑面上的冷淡敛去了些,他不冷不热道:“高姑娘,我就算是死,也要去救我哥哥,所以你不必相劝了。”
“我知道你是有情有义的人,所以我不会劝你,但我能帮你混进皇宫。”
苍佑闻言,似看到了救赎的希望般,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高桑妍,眸光熠熠,他激动问道:“真的?”
高桑妍不仅有情有义,还总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再加上这几日她也不知自己怎么回事,总是莫名其妙的想见苍佑,而在听到苍佑困难时,也会不由自主的想帮他,高桑妍把这一奇怪的现象全部归结于她应是太善良了,所以才会毫无条件的帮他。
高桑妍微微点头,“我爹是兵部尚书,他手中有块兵部令牌,拿着令牌可入宫,无人敢拦。只不过,我也只能帮你入宫,等入宫后,我就得拿着令牌离开。你就得肚子去地牢救你哥哥。但我们得事先说好,若你不幸被捉,你可不能出卖我,否则我高家就是灭顶之灾。”
苍佑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他微微点头,向高桑妍承诺,“高姑娘放心,我就算受到严刑拷打亦或死,我都绝不会出卖你。”
高桑妍闻言,嘴角一弯,“那你等我,我现在回家就把那令牌偷出来。”
高桑妍语毕,刚想转身离去时,苍佑却唤道:“高桑妍!”
高桑妍止住脚步,但并未转身。
苍佑补充道:“高姑娘,不管这次我能不能平安的救出我哥,但只要我能平安出来,我就当牛做马,结草衔环报答你。”
高桑妍闻言,心花怒放,欣喜若狂,脸上的笑已溢满了整张脸,“苍佑,我身边只有婢子侍候我,但是没有武功高强的侍卫能保护我。苍佑,若你这次能平安回来,你愿不愿意来我府上谋个侍卫的差事,来我院中保护我?”
“侍卫?”苍佑陷入了沉思,侍卫是要守规矩吗?可做了八年海盗的苍佑已经过惯了那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突然要被人管制,他还真有些不习惯。
见苍佑半天不搭话,高桑妍脸上的笑渐渐敛去,“苍佑,你要不愿意就算了,我不会逼你的。苍佑,我祝你救哥哥的这一路上,能顺顺利利,畅通无阻。”
高桑妍语毕,抬起脚步就往前走去,就在高桑妍的背影要消失在苍佑的黑眸中时,苍佑应道:“好,高桑妍,我答应你!”
可在苍佑说话时,高桑妍已经走远,他根本就没听到苍佑的声音。
漆黑的夜一片寂静,景兰宫里,灯火辉煌。
萧瑾年坐在高位上,旁边站的是陈浩。
从殿外走进两个身穿黑衣斗篷的男子,他们是萧鸢的门客,张忆芝和张倡综。
张忆芝身材修长,皮肤白皙,姿容俊美,擅长音律歌词,他为人善于辩论,但好说大话,自以为是。
张忆芝在没当男宠前,他学过医,也曾坐堂问诊过,但后来因学艺不精沦为了江湖游医,在街头到处行骗。
张忆芝的武功在五阶,他是因相貌出众而被萧鸢看中。
张忆芝和张倡综是亲兄弟,张倡综面容姣好、面貌俊秀,特别是气质,气若幽兰,灵秀天成。张倡综的武功在七阶,张倡综为人诡谲狡险、阴险狠毒。
张倡综在没做萧鸢的门客时,曾因生活所迫,去道观修过道,所以他非常精通易经和道法。
但后来,在张忆芝的介绍下,这才让张倡综入了萧鸢的眼,入了朱府给萧鸢做门客。
这俩人表面是萧鸢的门客,实则是男宠。
张忆芝和张倡综两人纷纷下跪磕头行礼,异口同声,“草民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陈浩缓缓开口,“张忆芝,张倡综,你们俩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生于胶州。而如今郡主把你们送来,是想让你们在陛下身边做她的卧底吧?你们远在胶州的父母被郡主握在了手中,变作威胁你们的把柄。但现在,只要你们愿意投靠陛下,陛下便能承诺,不仅赐你们高官厚禄,还能保你们的父母平安无恙,此生衣食无忧,如何?”
萧鸢本就是个没权没势的郡主,她身份再尊贵也左右不了当今陛下,而张忆芝和张倡综却是两个赌徒。
而赌徒都有个特点,只要你开出的条件足够丰厚,他们就敢不顾一切的向任何人开火,就算是萧鸢掌控了他们远在老家的父母,他们也愿意为了高官厚禄,铤而走险一回。
张忆芝和张倡综纷纷行礼,异口同声,“草民愿为陛下肝脑涂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毕竟张忆芝和张倡综两兄弟都不是干于平凡之人,两人都有远大的抱负,而做男宠一事对二人来说,那是赤裸裸的羞辱,但二人得罪不起萧鸢,为保性命,所以才假意投靠了萧鸢,两人一直在等一个翻身的机会,而如今投靠萧瑾年,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陈浩见这两人如此识趣,便也满意的叫御林卫将他们带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