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现场的时候,现场的确惨不忍睹。
死者为女性,裸死在沙发上,身上有大量血迹,显然死于谋杀,可能死前还遭受了侵犯。
她当时咽气的时候,就死在沙发上,因为独居没人发现,所以尸体就一直烂在沙发上了。
这种尸体最难处理,因为肉和沙发已经黏在了一起,这时候要用铲子一点一点把沙发上的人体组织铲进尸袋。
至于沙发肯定得扔,不管是租的房子还是自己的房子,这沙发已经没人敢来坐了。
最难打扫的还是地板,因为尸水和血液渗进了地板里面,已经干涸定型,这得打扫大半天。
而且根据我们的经验,像这种情况不管怎么打扫和消毒,哪怕时间过得再久,这个地方都能闻到淡淡的尸臭,只能把地板给撬了,换新的地板。
当然这是房东或者死者家属的事。
我们帮警方把尸体抬上警车后,这才折返回来继续打扫现场。
今天打扫得有些久,三个小时才彻底打扫干净和消毒。
打扫完后,我们在房间稍作休息。
我走到门口准备抽支烟,注意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这是一栋公寓楼,一层楼有将近二十户人家,这个年轻人就住在死者斜对面。
从我们来的时候,他就和其他邻居在走廊上围观。
我们在打扫现场的整个过程,他一个人还在门口看。
此时我点着烟,看他有些紧张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兄弟,你该不会是凶手吧,站这看大半天了,返回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
他顿时紧张不已,结巴了起来:“不,不是,别开这种玩笑,我是,是好奇。”
“哦?你好奇什么?”
“就是,就是你们来的时候,在门口点了……三炷香。”
他不解道:“这个……不是迷信吗?为什么警察还要请你们来呢?”
我不知道他是真结巴还是因为紧张过度,于是解释道:“这是我们的一种职业操守,尊重一下死者,也让自己心安一点,不是什么迷信。”
他似乎有些失望:“哦,原来是这样……”
我看他欲言又止,于是主动询问:“你是想咨询什么,还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你可以说出来我听听。”
他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说道:“我……这两年精神状态不太好。”
见我没接话,他接着又说:“我以前得过精神分裂,间歇性的那种,但是后来医生给我控制得比较好。”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现在是又犯病了?要不要去医院再看看?”
他突然开始喘气,像是爬了几层楼一样,忙摇头:“不是这样,我这两年精神不好,是因为我每晚都做梦,我做的是一个连贯的梦,一直连贯了两年。”
“然后这个梦的背景发生在,在二十几年前,梦里我是另一个人,然后我杀了很多人。”
“然后……然后这些记忆就好像……好像成了我自己的记忆一样,我有点分不清我到底是我,还是梦里的那个我。”
听他说完之后,我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又精神分裂了。
但是他的语言表达很连贯,只是有些结巴,和措辞困难,从他这老实巴交的气质来看,应该平时很少跟人交流。
“也就是说你两年做的梦,可以连起来?一点也不跳跃?没有半点中断?”我给他总结了一下。
他很开心我没有质疑他的精神状态,连连点头:“对对,就是这样。”
我不禁皱起眉头,那要是没中断,也没跳跃,这不像是精神分裂呀。
这倒是有点神奇,但我这点见识我也不理解这是什么原因。
于是我递给他一张名片:“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去我们公司一趟,找我们总经理张万年,他是个大师,也许能解决你遇到的麻烦,但我们得收费。”
他接过名片,有些疑惑:“可是你刚才不是说……你们不是在做封建迷信的事情吗?”
我解释道:“玄学是玄学,迷信是迷信,这是两码事,玄学也是一种科学,年轻人要相信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