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并非此意,不过是想解开心里的疑惑罢了。”
周渡说完这句,又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才压着一股燥气,转身离开。
老太太只觉得头疼,重重叹了一口气:“严芳,这是我最怕看到的局面。”
当初她怎么都不该心软同意阿宴的苦苦哀求。
孙嬷嬷出声安慰:“夫人放宽心,阿渡骨子是重情重义……”
“我是怕阿宴。”老太太长叹一口气。
夜色浓重,月色如凉。
江祈宁是被惊醒的,她猛地起身,身子传来的疼痛,令她刚动了动唇角,一股腥甜涌了上来,让她险些咳出声。
她捂着胸口,强压着呕吐的欲望,轻缓着气息。
“宁儿。”
周宴守在外面,听到动静,立刻走进来,眉眼间是毫不掩饰的担忧:“好些了吗?”
江祈宁点点头,缓好情绪后,抬眸一瞬不瞬盯着他说:“姐夫,这件事是公主有预谋为之的。”
她断断续续的将事情经过说完后,就轻轻喘着气息,等待着周宴的声音。
内室只点了一盏夜灯,从而让她的视线变的有些模糊,看不太清楚周宴眼底的情绪。
但他良久的沉默,让江祈宁的心慢慢凉下,她抿着唇,有气无力地问:“姐夫,你可是不信我的话?”
“宁儿……”
周宴面色紧绷,欲言却被她打断:“你若是不信我,那就去问公主的同谋,他眼下应当正在周渡那里。”
听她口中说出周渡二字,周宴脸色微不可察沉了几分:“宁儿,我没有不信你,但你不必提及周渡。”
他的语气不可避免多了些冷意,江祈宁怔了下,和他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客观的说,在这件事上,我有证据能够证明是公主有意为之害的我。”
“靠周渡帮你取得的证据?”
周宴心里阴郁上涨,放开她的手,站起身,冷声道:“宁儿,我其实很想问问你,为何出事的时候,周渡正好能够出现?”
这个问题在他心底挥之不去,让他心烦意乱。
听着他毫不掩饰的质问,江祈宁忍着身体的疼痛,眼眶湿润抬头看他:“现在发生这般的事情,你在意的就是周渡为何会出现在我面前吗?”
“我没有……”
周宴避开她含泪的目光,静了片刻,压着情绪淡声说:“大夫说你应当多休息,我还有公务,便不打扰你了,你有何事……”
“我知道了,你可以出去了。”
江祈宁忽然出声打断她的话,语气很是平静,垂着眼睫不去看他。
周宴张了张唇,想解释,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房门合上,一切变得很是寂静。
江祈宁闭着眼睛,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忍了回去,重新躺在了床榻上。
周宴站在外面,并未立即离开,而是透过虚掩着的门缝,深深注视着蜷缩在床榻上的那道纤瘦身影。
直到她的呼吸渐渐变的平稳,他才转身,面无表情叮嘱守在暗处的暗卫:“看好夫人,谁都不能打扰夫人,尤其是周渡。”
“是。”
几个暗卫齐声应道。
漫雪飘落,周宴撑伞离开,不出片刻,他的身影便与远处的暗色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