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神情僵硬,站在原地,不愿离开。
“怎么,还要我请你走?”
江祈宁站起身,淡漠瞥了眼她微白的脸色,懒得再搭理她。
夜阑神情难堪注视着她的身影进到内室,许久,才不情不愿的退下。
江祈宁没将她的事儿放在心上,躺在床榻上,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她醒来时,睁开眼睛便是念儿笑眯眯的模样。
“母亲,你醒啦。”
念儿趴在她床榻旁,迫不及待地问:“母亲猜猜我今日在灶房见到谁了。”
江祈宁将她抱在怀里,象征性猜了一句:“遇见平儿了?”
“平儿正睡着呢。”
念儿搂着她的脖颈,乐呵呵道:“我今儿去灶房拿桂花糕,竟遇到了阿叔。”
经过念儿这么一说,江祈宁才想起昨天同周渡说的那番话。
她这次倒是没想再放他空事,只不过昨儿夜被周宴一扰心思,便忘了这件事。
如今瞧着外面夕阳斜落,他应当也没有再等了。
这般想着,江祈宁便放弃了前去赴约的想法,同念儿说笑。
直至晚霞落下,月色升起,灶台来往的婢子增多,周渡才拧眉离开。
经过前院时,他正巧遇到了迎着风雪而归的周宴。
周渡停在原地,看着他,神情闪过一抹复杂,低声道:“兄长回来了。”
“嗯。”
周宴朝他来的方向望了一眼,掩下眸中异色,淡声关心道:“如今正是天寒,早些回去吧。”
周渡心中对他有愧,微微点头,正要径直离开,就听不远处传来一道稚嫩童声:“父亲!”
他蓦然回首,就见念儿正朝这边跑来。
而在念儿身后,那三番五次戏耍他的女子,正眉眼柔和的叮嘱:“念儿慢些。”
念儿随即扑进周宴怀里,江祈宁也跟了上来,贴心抚去念儿脸上的雪花。
白雪茫茫,他们瞧起来便像是其乐融融的一家。
周渡默不动声色扫了江祈宁一眼,有许多话想要质问她,但终究碍于周宴,不得不放弃。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周宴忽然出声:“对了阿渡,今儿圣上有意问及你可有成婚想法,我替你应了府中已有沈姑娘。”
他说的平淡,周渡却不由拧起眉:“沈心月同我回来……”
“不管怎样,人家一个未成婚的姑娘同你回府,若是不给予交代,怕是会惹人非议。”
周宴打断他的话,看着他,平心静气又道:“阿渡,你如今也不再是少不更事的样子,其中的道理,你应当比我更清楚。”
此前战场凶险、未知战事的突变,早已将周渡从前那般肆意张扬的性子磨平。
他眼下心中虽对周宴自作主张的行为有所不满,但碍于周宴兄长的身份,以及愧疚之心,他最终没有再反驳什么,只是嗓音寡淡应了一句:“圣上面前我会说清楚,往后就不劳烦兄长操心我的事了。”
周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似是无奈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阿渡何时才能真正的稳下性子。”
江祈宁没有应声,只是遥遥望了眼周渡的身影,随后淡淡收回目光,也若无其事躲开了周宴想要相牵的手。
周宴的手僵在空中,垂目缓了下,还是没忍住问出声:“宁儿,可是因为我说阿渡,你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