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声声,朦胧月色。
江祈宁屏息静听着动静,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紧张的手心沁出一片薄汗,甚至连心都悬了起来。
她紧咬着牙关,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丁点响动。
就在她准备睁眼的瞬间,身后的周宴及时离开。
而她原本滚落的被子也被他方才拉高,贴心盖好。
听着那道轻微脚步声慢慢离开内室后,江祈宁才蓦然睁开眼睛,攥紧怀中的被子,不由失神。
白雪飘飘落在院中,积了层厚一层。
周宴望着院子里的满落银霜,想起方才她轻轻颤抖的眼睫,眸色微变。
他知晓,宁儿那一会儿定是醒来了。
也幸好,他抽身离开的快。
周宴负手立于庭院中,仰头望着天空那轮弯月。
皎洁月色映衬下,将他那双墨玉般的眸子越显深沉。
一阵冷风拂面而来,吹落枯树上的雪花。
他回神,转头朝内室的方向看去。
片刻后,他微敛起思绪,抬脚往主院走去。
次日,江祈宁醒来时,因一夜未睡好,所以脑子格外昏沉。
早膳时,她也难得推了两个孩子想要过来的意思。
“愿儿,帮我……”
江祈宁话说到一半,才想起身旁换了夜阑,默了半晌,嗓音微哑地问:“夫君今日何时离开的?”
昨夜周宴的举动应当是好心,为她掖被子,但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心里有些不适。
“奴婢不知。”夜阑的音色听起来微冷:“昨儿夜世子离开,就未再回来。”
江祈宁似是从她这番话中听出几分指责意思,舀汤的动作微顿,回首望她,淡声开口:“你过来些。”
夜阑挺直身子走到她身旁,面不改色道:“夫人可有何吩咐?”
“府中的规矩可不懂?”
江祈宁放下汤勺,语气平淡地问:“主子用膳时,你应当做什么?”
她一般在用膳时,从不会让这些婢子插手,大多数时,她能自己做的事情,都会让这些婢子偷会儿闲。
但明显,这夜阑不能这般对待。
不然,容易蹬鼻子上脸,分不清谁究竟是主子。
“世子从前用膳时,奴婢也什么都不用做。”
夜澜说的理直气壮,江祈宁挑眉:“你这般意思是,世子从前就这般给你立规矩的?”
听她如此说,夜阑神情微变,连忙辩解:“世子体谅下人……”
“你也知这不合规矩,不是吗?”
江祈宁说罢,拿起帕子擦拭唇角,情绪不变道:“今儿我便问问夫君,你这般没规矩,可是他允许的。”
“奴婢……”
夜阑被她噎的无话反驳,但还是着急开口:“奴婢不是故意……”
“好了。”江祈宁放下手中的帕子,有些不耐打断她的话:“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