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律被赶出来,不太确定女帝的话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可他觉得不太可能。
一统天下,女帝绝对有那个实力,成为千古第一女帝,万世敬仰,她做得到的。
敖律离开不久靳晏辞就急匆匆的回来,这些日子都是他代替女帝在处置那些人,但有了上次的事情,他总是不放心留女帝一人,生怕地面哪儿又塌陷了,每次出去都是很快解决了就赶回来。
径直进屋,却没有看到女帝,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瞬间心慌,好在下一个转身,瞥到了站在露台的那一片衣角。
雪白的衣角翻飞,女帝静静伫立,看着前方的南诏皇宫出神。
靳晏辞缓缓走过去,拿了披风为她披上:“怎么了?看着心情不太好。”
凤执望着远方,缓缓开口,声音缥缈:“靳晏辞,你说,我活过来是对是错?”
“这天下,颠覆又重来,总有人要死,总有人新生,日月轮换,岁月倾覆,该死的就死了”
靳晏辞:“陛下这是要顿悟,弃我而去?”
凤执回神:“我一个俗人,顿悟什么?就是我若活着,这天下定然会有无数人前赴后继追求复生,到真成了我的罪过了。”
靳晏辞可不这么认为:“历代帝王,追求长生造成天下苍生惨剧的比比皆是,要说罪,他们的罪岂不是更大更不可饶恕?”
“若说眼前,那些人阴险毒辣、欲壑难填,就算没有你的存在,他也会追求长生,该死的人一样会死,但是陛下想那些的时候,把我置于何地?”
“我这一生,得遇陛下,是一生之幸,众生皆苦,可我管不了众生,他们于我何干?我只要这一己之私。”
冷血自私么?也许吧,可谁人不自私?
凤执回身,伸手穿过他的腰际抱住他,她真是庸人自扰,管那些人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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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之后,凤执身体彻底痊愈,撤兵前往西弦。
敖律依旧是南诏王,坐在龙椅上,看着自己的王宫江山,敖律:“”
出兵攻打下来的江山,说不要就不要了,女帝可真是豪气,真是让她自愧不如啊。
西弦战场还有南诏的军队,不过他们已经不再攻打西弦,而是跟东兴的军队对峙,不敢打,打不过,但也死不投降。
魏苍剩下的势力这一次是被魏宸全部翻了出来,也是有不少能人,不然也不至于打得西弦毫无还手之力。
不过这些人都到了战场,直接被东兴的大军切断,根本没办法回去救魏宸。
就他留在南诏的势力,能把凤执弄到祭台上,也算得上本事了。
可惜,千算万算,漏了一招。
去西弦的路上,凤执遇到了墨长安,他现在可是东兴前锋将军,自然该出现在这里。
“末将参见陛下!”
凤执看着军报,头也不抬:“平身。”
墨长安起身,就站在那里看着女帝,半响不说话。
凤执终于抬头看去:“何事?”
墨长安一脸复杂,沉默一会儿,问出一个似乎思量许久的问题:“陛下若真有复生之术,可曾想过让他复活?”
复生凤陌?
凤执微微敛眸:“且不说朕根本不知道如何复活人,若人真有灵魂,你觉得他是愿意复活还是重新投胎?”
这一身血脉,凤陌厌恶到只想去死,恨不得削骨剔肉,重新复活做什么?那些痛苦,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有时候,人活着,不一定比死了好过。”
这句话,墨长安现在深有体会。
他没死,却恨不得当初死的那人是自己。
有魏宸那样的父亲,魏苍那样的祖父,血亲兄妹生下的孽子简直耻辱,他都想削了这一身骨肉。
凤陌啊你真是可恨,死在她手上,让她记一辈子,那时候,若是遇到她的是他该多好,也许,他也不至于像现在一样,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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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执到达西弦,西弦皇帝死了,被人谋杀,裴琅成了罪人。
现在裴琅被打成残废丢在大狱,西弦的权利落在了裴坤手中,梁忠为了保住裴琅,被裴坤的人活活打死。
梁忠死了,凤执立刻就没心情去西弦了。
但是南诏那些残余的余孽还是要清除。
凡是确定跟魏宸有勾结的,二话不说,全都杀了。
一路倾轧过去,终于将南诏的军队全部镇压,但距离西弦神都也就一步之遥。
最终,凤执还是去了。
怎么说她也算是救了西弦一命,便是裴坤当家,也不敢将女帝拒之门外,否则女帝真要动手,西弦必亡。
裴坤带着两个弟弟亲自出门迎接。
“女帝大驾,有失远迎。”
凤执一身金色铠甲端坐马背之上,看着对面几人,扯了扯唇:“怎么是你来?裴琅呢?给你弄死了?”
这话可真不是一般的直接,不过谁让人家是女帝,看着那后面浩浩荡荡的大军,裴坤也不敢有半点不恭敬。
“女帝有所不知,裴琅狼子野心,见父皇病重,怕父皇不传位于他,竟然生了歹毒之心,谋杀了父皇,现在小王已经将他关押起来,等候发落。”
凤执:“这么说来,现在西弦是你做主?”
裴坤得意颔首,故作谦虚:“不才,正是小王在主持大局。”
凤执策马缓缓过去:“还真是风水轮流转,裴琅也有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