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便是偷!罗婆,把她提到衙门里去。按大济律法,偷盗判何罪,就以何罪论处!把她给我提出去!”
“诺!”两健仆叉手行礼应诺,手脚麻利的一人堵住王婆子的嘴,另一人抓起王婆子的头发,就将她向院外拖去。
“慢!”林知皇出言制止道。
两名健仆停下手上的动作,纷纷拿眼去看主母裴氏,裴氏虽诧异于林知皇突然出声阻止,但也点了头,两健仆这才松开手,放开了王婆子。
“你说外面的粮价,如今两钱银一升粮?那你们为何不逃出城,回到乡下生活,至少还能吃的上粮?”
王婆子哭的涕水横流道:“回大娘子,现在城外有成千上万的流民啊。只有想进城的,哪有想出城的?出了城,才是真的没了活路啊!”
什么?郐县城外有成千上万的流民?林知皇一瞬间如坠冰窟。
这城内维持治安,守城的兵丁有多少?假如流民冲击县城,城内的这些兵,真的能抵挡得住流民暴乱吗?就算流民老实听话,不发生暴乱,城内的粮价如此虚高,若再不进行粮价调控,活不下去的城内百姓,难道就不会成为暴民吗?糟了,城内大乱不远矣。
想到此,林知皇的眉头越皱越紧。原身这个县令爹,究竟是怎么治理县城的?怎能容许如此多的流民,滞留在城外,却又不进行妥善安置的?施粥救人,是善心之举不假,但作为一县县令,也需要对这些流民进行妥善安置啊,如今,流民已在城外聚集如此之多,再想安置,为时已晚矣。
内忧外患,现在她身为需要被暴民推翻的统治阶级中的其中一员,离死不远矣。
她错了,这尼玛打开的不是宅斗副本,而是地狱模式的逃生副本啊。
流民冲城多可怕?可参照丧尸电影那个恐怖场景去想象。
人一多,再动乱起来,就古代这窄街窄门的,城内的人,先不说是否会被冲进城的流民乱刀砍死,就光是拥挤和踩踏,就能把人弄死一大片。
“怎么了?环儿,突然脸色煞白?”裴氏担忧的抚摸女儿的小脸。
“可是这贱奴吓坏了你?娘这就处置了她!”
林知晖则更直接,上前就一步,一脚就踹翻了王大娘。
王大娘这回不敢叫唤了,怕再被堵嘴,利落爬起再次趴好,吓得不住磕头求饶。
“娘,我没事,放了她吧。把她赶出府了事,就当积德了。”
大济律令,凡犯偷盗者,杖四十,刺面,流放八百里。
王大娘见主人家不准备追究,如蒙大赦,感激涕零的连连磕头,嘴里不住的向林知皇说着感恩戴德的话。
庭院深深。
裴氏给林知皇安排居住的院落,很是清幽雅静。
林知皇一回到自己的院落,便让丫鬟准备纸笔。
林知皇小时候上过毛笔字的兴趣班,本来已经技艺生疏,但现在记忆力增强,只要回想当时那教毛笔字的老先生,讲解的那些写字窍门,便可轻松再次上手,速成毛笔字。
字的好坏,以及笔锋什么的先不谈,至少先要让自己写出的字,能让看的人认得出来,这就是那个字。
林知皇按着当时看到那份公文的记忆,费了不少的劲,才将脑中所记的那份公文,逐字临摹下来。
林知皇为了不让他人看出端疑,她并没有按顺序临摹那些字,而是将字的顺序,颠倒打乱,分散在数十张纸上去写。
她想分开将这些字拿去问人,问出这些字究竟是何意,再自己拼凑起来,读懂此份公文,弄懂这份朝廷下发的公文,到底是何意。毕竟,林者云当时看完这份公文后,种种反应,都说明这份朝廷下发的公文,内容不一般。
“你们竟然都不识字!”林知皇震惊。
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院子里,竟没有一个丫鬟识字的。
“卑贱之人,如何敢识字?”林知皇院子里的丫鬟,从一等到三等,全都诚惶诚恐的跪下请罪。
“罢了,你们都下去吧。”
林知皇无力的摆摆手,一干丫鬟全都寒蝉若噤的退了出去。
危局近在眼前,林知皇迫切的想知道这份公文上究竟写了什么内容,能让林者云看后脸色大变。
了解这份公文的内容,应当能让她迅速的了解大济朝如今的局势。
只有了解局势,她才能想出相应的应对之策。
为了认识那些字,这几日林知皇天天去缠磨裴氏,被迫学会了撒娇技能。因为无甚办法,这偌大的后院中,只有裴氏,识得这字!
母女俩的感情,在这几日你来我往中,也与日俱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