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就有一道尖锐的声音陡然撕破了寂静。
“怎么可能是他?!”
席越彬双目赤红,指着姜陵暴跳如雷:“假的!这成绩是假的!他不过是一个寒酸的旁听生,怎么可能四月不见,突然变成了三甲案首?我要求将其成绩作废,即刻押入地牢严刑审问!”
此话顿时在人群中引发了一阵哗然。
崔家马车里更是出现了啪嗒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不小心摔碎了一般。
“是他?怎么可能是他?!”
“不是说他凌辱了娄氏吗?他这种人怎么也配当我们藤县的三甲案首?这会令我们藤县成为整个豫州的耻辱,被天下人嘲笑!”
“孔圣在上,藤县之耻啊!今天是我们藤县百年来最黑暗的一天!”
刹那间,文院的门口被各种各样的声音淹没。
腐儒的痛哭、考生的惊讶、妇女的咒骂……
所有的声音融成一团,文院的门口直接炸成了一锅乱粥。
这种情况每年都在发生,但像今年这般,人们疯狂侮辱案首的,还是第一次发生。
想必过不了今天,此事便会传遍整个豫州,就连临近的凉州和平州都将有所耳闻。
崔家的马车里。
崔家主母惊愕地看着那道清瘦的身影,刚刚就是她手中的茶杯滑落碎在了地上。
要知道,前不久她还在马车里轻蔑的表示,姜陵断然没有考上的机会。
可现在转眼间,姜陵不仅考上了,而且还成为了藤县史无前例的“三甲案首”。
这份殊荣,即便是她最为得意的女儿,见到了也要自惭形秽。
这种感觉,就像是姜陵明明什么都没做,却依然往她的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
崔家主母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
只有角落的崔玉枝,看着自己榜二的名字,忽然幽幽叹了口气。
“果然啊,直觉没有出错,那份神秘来自于他……”
————
“藤县之耻,读书人之耻!”
“要求即刻废除姜陵三甲案首的成绩,即刻打入地牢进行审问!”
一如姜陵被席越彬道破了身份那时般。
此刻的姜陵又被骂声淹没了。
只不过这一次,姜母没有丝毫的害怕,一双眼睛就像是通了电般,闪闪发光。
“三甲案首……”
姜母呆呆地盯着那榜首之名,失声低语:“我的儿子考中了三甲案首……”
人们的喝骂声根本就影响不到姜陵。
他就像是一块在起伏激荡的浪潮中的礁石,任你浪涛重重,我自岿然不动。
他们反倒把在马车里睡觉的黑胖给吵醒了。
“哞哞哞!”黑胖从帘子里探出个头,气呼呼地冲人群狂叫,像是在骂让不让牛睡觉了?
这一幕看得不少人瞠目结舌。
直到文院的门口走出两人。
董咏志面若寒霜,脸色难看无比,张口便裹进了几缕才气,声化雷音。
“谁敢在文院门口闹事?!”
震耳欲聋的声音在人们的头顶炸响,不少体质稍弱的人身躯一晃,脑袋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叫骂声瞬间就平息了。
人们惊恐地看着那个头发花白的小老头,没想到他生起气来如此恐怖。
当真是“文人一怒,血溅三尺”!
“董先生。”詹飞宇微微颔首。
两人虽然一为老师,一为学生。
但詹飞宇乃是豫州学宫副院长的亲传弟子,无论是实力还是地位,都仅逊对方一线,所以他无须鞠躬抱拳。
董咏志看到了詹飞宇身后的席越彬,当即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