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稚饶有兴趣地望着溪儿,微微挥手让如枝如枝两人出去。
房门应声闭上,屋内只剩她们二人。
楚稚轻声道:“说说吧。”
看着溪儿身上的伤,楚稚便明白溪儿想清楚了自己的处境,明白她被推上了悬崖,且唯一的出路只有依靠楚稚。
“奴婢家境贫寒,只剩重病的祖母同奴婢相依为命,可祖母吃药要花许多银子,奴婢没了法子,才来青楼卖艺。”
溪儿的声音多了几分悲伤:“可那妈妈却拿着奴婢的卖身契威胁奴婢接客,奴婢不愿,便屡屡被妈妈打骂威胁,那日,奴婢被妈妈逼着跪在青楼前接客,绝望时遇上了老爷。”
溪儿抬头,眼中满是泪水:“老爷为奴婢赎身,让奴婢进府,想让奴婢装作是姜玲儿,为真的姜玲儿,也就是菊香打掩护,奴婢本是不愿的。”
“奴婢深知在这高门中难寻活路,可老爷许诺会护着奴婢,待事成后将卖身契还给奴婢,给奴婢丰厚银子,让奴婢拿着银子回家去侍奉祖母。”
“可他们现在觉得奴婢同您是一伙的,奴婢觉得……”溪儿哭出了声:“奴婢觉得,老爷好似起了杀心。”
“奴婢只想好好活下去,求主母庇佑,待日后将奴婢送出去,奴婢发誓会将此事拦在肚子里!”
说罢,溪儿重重磕了个头。
楚稚微微眯眼,道:“他们口中的事成,是指的什么?”
溪儿摇头:“奴婢不知,或许是等您将奴婢赶出去,或许是将奴婢灭口?总之,只要叫您相信奴婢是姜玲儿,姜玲儿已经被您解决了,便算是事成。”
溪儿道:“溪儿虽已不被他们信任,但溪儿如今还在他们身边侍奉,也是唯一知晓老爷豢养外室的人,奴婢对您而言,是有用的。”
楚稚凝神瞧着溪儿,其实,她早就猜到溪儿会来投奔自己了。
楚稚起身将溪儿扶起来,轻声道:“溪儿,你能做到什么份上?”
“奴婢……”
溪儿望着楚稚幽深的眼神,听出了其中的深意,她坚定地点头:“可以。”
楚稚微微点头,道:“好。”
楚稚又对着外头喊道:“进来吧。”
溪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禁不住往后躲了躲。
房门被如枝如珠两人从外头推开,只见楚家暗卫押着一个小厮走了进来,一进房门,那小厮便被暗卫一脚踹地跪在楚稚眼前。
溪儿的脸瞬间白了,心头涌上一阵后怕。
这人是白日里,在福寿堂里被李温叫过来安插在楚稚身边的眼线。
若她今夜不从楚稚,是不是楚稚就不会管这小厮?明日,就是她的死期。
那小厮跪在地上,脸上满是慌张:“夫人,小的没想偷听,小的只是路过……”
楚稚懒懒地望着他,道:“拖下去,闷声不响地打发出府,若是敢说半个字,当心你的舌头。”
暗卫低低应着,将人拖了出去。
楚稚望着溪儿惨白的脸色,直言安慰她道:“不必忧心,便是你今日不从了我,我也不会任由这小厮出去报信。”
“是。”溪儿低头。
楚稚道:“好了,下去吧,只是还得委屈你在福寿堂多待上两日了。”
夜已深,溪儿一走,楚稚便上榻歇息着了。
这一觉睡得格外安稳,楚稚在梦中瞧见她的两个孩子对着自己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