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顺赶紧打嘴巴,“奴才多嘴。”
“醒酒汤也不必送了,常顺你也出去,不必留人,朕自己睡一会儿。”单允辛揉着太阳穴,迈过门槛往殿内走,“到了时辰再来叫朕。”
常顺俯身答应:“奴才遵旨。”
今日含元殿被禁卫军围的如铁桶一般,常顺倒不担心陛下的安全,只怕又不知好歹的扰了陛下清静。可单允辛说了不许留人,他也只能先退下,想着赶紧换了衣裳再过来守着。
暖阁本是给贵人们歇息的地方,布置的富贵又舒适,三折涂金漆画屏风后是一张足有三人宽的软塌,垫了毛茸茸的皮毛。
在寒冬腊月里,暖阁里却暖烘烘的,地砖下是不间断的地龙。
从寒风凛冽的室外乍一进来,单允辛就觉得烧的厉害,后背都好似浮了一层细汗。
单允辛随手解开外袍,脱了沉重的冠冕,半躺在垒起来的绸缎软枕上,思绪渐渐飘远,琢磨起今日在殿上发生的事来。
不知怎的,单允辛胸口那股燥意竟渐渐往下延伸,他伸手扯开了中衣的领口,露出了蜜色的胸膛,肌肤紧致、带着些隆起的肌肉。
单允辛本想纾解一下热气,却觉得那股火越烧越旺。
更令他难以平复的,是鼻端那股一开始若隐若现,可随着他的酒意渐渐上来的,味变得甜的腻人的那股香气。
单允辛调整了一下呼吸,眼中满是厌恶,他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贵为皇后,竟连这样的下作手段都使得出,真是涂丞相嫡嫡亲的女儿,与其父如出一辙。
单允辛不屑地勾了勾唇,他向来心性坚毅,这点情热就想烧昏了他的理智,未免也太小瞧他了。
利落地翻下榻,凌厉的眼睛往暖阁内扫视打量,果然在放着垂丝海棠的漆花矮桌上看到了一个精巧的银香囊。
单允辛拿起来一打量,香味正是从里头散发出来的。
恰在此时,殿外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和模模糊糊的人声,很陌生。
“宝林和您说体己话,奴婢不便在场,便在此等候。”
另一人没有说话,迟疑了片刻,慢慢走了过来。
随着门轴的轻微响声,一只绣工精致小巧的烟紫色绣鞋迈了进来,鞋头的小珍珠随着动作微微颤了颤。
尤听容一开门就被暖融融的一股温香扑了满脸,甜腻的吓人,带了些醉意。
其中有种很熟悉的味道,可她一时想不起来。
待她反手合上了门,这股热香迅速逼近,她才猛然反应过来。
这是单允辛身上的味道!
他身上特有的,混杂着清冷孤寂的木佛香和纷杂馥郁的龙涎香,还有单允辛骨血里的冷酷,可惜已经晚了。
一只带着千钧之力的手掌迅捷如闪电,紧紧扼住了她细软的颈喉,坚硬的骨节陷进了柔嫩温腻的皮肤。
裹挟怒火的钳制带来了短暂的窒息,让尤听容呼吸困难起来,意识似乎回到了前世那个被勒死的雨夜,不管不顾的痛苦淹没了她,几乎是拼了命的挣扎起来。
单允辛的凤眸微微眯起,立刻辨认出了眼前的人。
说来也怪,本来只叫他怒火翻腾的热,在知道面前的人是尤听容之后,就不一样了。
那股腻人的甜香混杂了尤听容发香,好似变成了最剧烈的温情药,烧的他瞬间就昏了头,
手上的力气旋即松了,但尤听容看起来太害怕了,胡乱抓握的手在单允辛的颧骨处拉出一条嫩红的细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