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她的脸色难看的厉害,池夫人安慰道:“她们自会换了合口味的来,毋需太过在意。”
又亲自夹了一块牛肉搁在了尤听容的盘中,“一会儿宴会后还得与陛下一同去看烟花,得忙到戌时,到家的时候估计都亥时了。你好歹要垫一垫肚子,否则扛不住。”
尤听容勉强笑笑,喝了碗汤,只是她面前的几道菜是不肯再碰了。
她们的一举一动隔着翩翩起舞的艺人,被对面席上的凃才人收入眼底。
高位之上,今日皇后娘娘不知是否受了惊吓,频频向单允辛敬酒,加上使臣们的敬酒,不一会儿的功夫,单允辛就有些微醺了。
也是奇怪,单允辛一贯是好酒量,今日十来杯酒下肚身上就有些热意了。
单允辛按了按有些犯晕的额头,拧了眉头。
皇后仔细地打量着单允辛,见药酒起效了,撇头朝凃才人看了一眼,凃才人点头,起身离席。
而皇后则起身走向单允辛,柔声道:“陛下可是有些醉了?”
单允辛微微摇了摇头,抬手隔开了皇后的手,“朕没事。”
皇后收回手,看了眼常顺,再次贴心道:“一会陛下还要带着百官去看烟花呢,不晓得要折腾多久,明日又要早起开大朝会,可不能硬撑。”
“臣妾在东偏殿的暖阁备了醒酒汤,这里有臣妾在,不如让常顺扶陛下去吹吹风,去暖阁躺一躺、歇一歇?”
皇后的话说的体贴,姿态也放的极低。
单允辛因为酒后发热,本就有些烦躁,也不想在殿内听喧闹声,便抬了手,点头答应了。
常顺赶紧扶着,单允辛便慢悠悠走出了殿外。
皇后看着单允辛离去的背影,神色复杂,有些低落地饮尽了杯中的清酒。
含元殿内,因为皇帝离席,殿内的气氛反而更热络了些,欢声笑语不断。
池夫人也忙着和周围的夫人们家长里短,尤听容脑子里有些昏昏然,打不起精神,呼吸也有些急促了。
她正想出去透透风,身侧就来了一个面容清秀的宫女,“尤小姐,奴婢是流云宫池宝林的宫女,再过些时日便是尤小姐的婚期了,宝林有些东西想当面赠与您做贺礼,正在东侧殿的暖阁内等您呢。”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池夫人,她也看了过来,宫女笑吟吟地向池夫人行礼,“一会儿还得请池夫人走一趟东侧殿的暖阁,宝林对夫人您很是挂念。”
池夫人和善的点头,挂着笑容对尤听容道:“你先去吧,外边冷,把暖炉带上。”
“嗯。”
尤听容手上揣着暖手炉,跟着宫女出了含元殿。
走出殿偏门,就能感受到呼呼的寒风直往衣服里钻,尤听容拢了拢被风灌大的袖口,心头的热意稍稍缓解,呼吸也顺畅了些。
一路上都是张灯结彩,连宫女太监们的身上都带了喜庆的红色,拐过了长廊,到了东侧殿,来往的人就渐渐少了。
——
含元殿东侧殿
常顺扶着有些微醺的单允辛刚要进东侧殿的门,门内就出来一个端着托盘的粉衣宫女。
一头撞到了常顺身上,汤水撒了常顺一身,“糊涂东西!怎么当差的?”
那宫女显然也是吓傻了,扑通一声跪倒,磕头求饶,“奴婢奉皇后娘娘的旨意为陛下备了醒酒汤,见陛下迟迟未来,正打算去热一热,常总管恕罪!”
宫女嘤嘤的哭声和常顺的责骂声吵得单允辛头疼,蹙紧了剑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