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妨碍大家的投入,他们恨不得把脑袋塞进电视里去,脑洞大开的猜测着里面的情节。
也可能是因为无法完全理解电影的情节,反而使他们对这部电影产生了一种遥远的崇拜,对里面的画面赞叹不绝。
“拍的真好啊!”电影放完,于华意犹未尽的说道。
尽管并没有完全看明白电影,但并不妨碍大家讨论电影的热情。
聊了快二十分钟,祝伟催促李拓接着放电影。
于华是从东四环的十里堡来的、吴彬夫妇是从西北三环的双榆树来的……
大家都是从燕京的四面八方来到小六部口胡同,当然不可能一晚上只看一部电影,那也太亏了。
荧幕再次闪动,一群人继续沉浸在光影编织的世界中。
在于华他们这群人看电影的时候,在同一时间的东院,林朝阳正在奋笔疾书。
他这次回燕京要待半个月,打算利用这段时间把《寄生虫》的剧本写完,顺便再给新书开个头。
自从结婚之后,林朝阳已经少有独处的时候了。
这回老婆孩子都不在身边,孤单是孤单了一点,但写作效率一下子提高了上来。
按照这个速度,他感觉自己再有三四天就能写完《寄生虫》的剧本,有种重回巅峰的快感。
孤独,果然是男人最好的伙伴!
晚上十点多,他终于从书桌前起身,舒展了一下酸痛的肩膀。
西院那里隐隐传来一阵欢声笑语,也不知道又在搞什么活动,动静一直持续到十一点之后才停歇。
次日一早,林朝阳正睡着就被敲门声给叫醒了,开门一看是于华。
昨晚他们几个人看完电影有几个离家远的没走,就睡西院了,早上做了饭,想着叫林朝阳也吃点。
林朝阳洗漱过后来到西院吃饭,留宿这几位里于华和祝伟是他最熟的,吴彬、刘霞夫妻他是第一次见。
吃着饭闲聊,大家聊起创作,祝伟询问林朝阳最近的创作。
林朝阳说在写《寄生虫》的剧本,之后还要写一部长篇,吴彬不禁好奇林朝阳为什么能保持这么旺盛的创作状态。
“与其想着怎么保持旺盛的创作状态,不如调整一下心态。
很多人把文学创作当成信笔涂鸦,灵感一到,笔翰如流,一气呵成,遂成千古名篇,实际上不过是自欺欺人。
它首先还是个技术活儿,就比如于华现在要写短篇,可能几天或者一两个星期就完成了,不管故事还是语言都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
但要是写长篇,对他来说就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这种时候光靠灵感、光靠兴趣是不够的,不光要有热爱,还要有跑马拉松一样的耐力和百折不挠的恒心。
沉下心把它当成一项需要兢兢业业对待的工作,这样的心态对创作者来说可能更有帮助。”
林朝阳的话带了点说教的意味,但在场几人并没有任何不适,人家林朝阳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至少在中国文坛,在林朝阳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没有人能达到与他并肩的创作产量和水平。
他愿意分享自己的创作心得,大家高兴还来不及呢。
今天是周日,不用上课,也不用上班。
吃过饭,于华几人在西院看电影、看书、侃大山,乐不思蜀,而林朝阳继续回东院写东西。
花了四天时间,林朝阳将《寄生虫》的剧本写完之后,开始了新书的创作。
这样半天上课、半天写作,生活格外有规律。
又过了几天,他接到了余玉溪从山东高密打来的电话,她这段时间一直在高密跟组。
“谢天谢地,朝阳老师您在燕京!”打通了电话,余玉溪的语气有些激动。
“出什么事了?”林朝阳问。
余玉溪这才说起她打电话的原因。
章艺谋拍《红高粱》,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种高粱,他要还原谟言小说中那如火如荼的红高粱。
刚开春他就派了副导演杨凤良去高密的孙家口,剧组花了四万块钱,跟当地的老百姓签合同,让他们种了100亩高粱地。
章艺谋想的挺好,可他们这种只管给钱,毫无约束的操作,注定要要吃亏。
他们委托种植的100亩高粱地,当地人撒上种子之后就没怎么管过。
等章艺谋雄心勃勃的去验收高粱地的时候,却发现那些高粱全都半死不活,高的还不足一米,低的只有几拃。
叶子都打着卷,叶子茎上密布着一层蚜虫。
照这么发展下去,这些高粱根本无法达到拍戏的水平。
红高粱、红高粱,没了高粱,那还拍啥?
章艺谋急的一夜之间嗓子都哑了,想哭的心都有。
林朝阳听完余玉溪的汇报,一下子抓住了问题的关键,“现在找点农业专家给出出主意,还能补救吗?”
余玉溪语气不确定的说道:“我们也不知道,找了当地农技站的同志,他们说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撒化肥、打药,还得精细化管理。可我们……”
林朝阳立刻明白了她语气中的犹豫的来源,剧组都是外地人,根本不可能指使得动当地人。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给你们想办法吧。”
挂断了电话后,林朝阳想了想,这点小事他肯定不能往大了找关系。
于是他先给王濛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联系一下山东文协的一把手冯德英,然后再通过冯德英联系到了高密县的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