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唤他为师兄,二人在明医堂中日日相伴,也算是青梅竹马。
虽然堂主从未明说,但她知道师兄身边并无其他女子,以后的婚事,与她是最为合适的。
谁承想,有次江晚芍在街上游玩,路过明医堂,便兴冲冲进来寻她。
师兄当时也在场,自打瞧见江晚芍第一眼,便有些魂不守舍起来。
往常有女客前来,师兄为避嫌,只是远远点一下头,可那日,师兄忙来忙去,亲自端茶倒水。
甚至将那竹凳用衣袖擦了又擦,才让江晚芍坐下。
她当时心中便觉得不妙,仿佛有什么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生生抢走。
三日后,当师兄再一次魂不守舍,将错误的药材递给正在配药的她时,她忍不住了。
在她的追问下,师兄红着脸,有些迟疑地拜托她,能不能改日再约江晚芍来明医堂做客。
她当时便愣住了,脸色苍白到师兄以为她生了病。
她自然是没答应的,凭借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还扯着师兄的衣袖,一不做二不休表明了自己的心迹。
谁知师兄听到她心悦于他,当场变了脸色,拂去她的手,严词告诫她说只将她当做妹妹。
后来,她无论怎么弥补,二人的关系再也不复从前。
她恨上了江晚芍,连着拒绝了数次相府递来的信件。
可后来,她零花钱拮据,忍不住又想起在江晚芍身边那些阔气的日子。
于是没出息地低了头,主动去找了江晚芍。
而一无所知的江晚芍,丝毫不知她经历了怎样的失恋痛苦,只当是明医堂中忙碌了一阵子。
当她渐渐遗忘师兄后,又遇到了孟威。
孟威比她大上五六岁,有种令她崇拜的安稳气质,正当二人关系日渐亲密之时,她的噩梦又一次重演。
那日孟威与她相约一起逛灯会,她在小摊边挑选花灯之时,想问问孟威哪个好看。
谁知一回头,孟威僵直了身子,痴痴盯着一个地方瞧着。
顺着孟威的目光看去,她一瞬间心跳如擂鼓,那是江晚芍。
穿着一身桃粉色千水裙,外罩狐绒披风,小脸上挂着笑,叫谁看了都会心生欢喜。
下一瞬,她瞧见了江晚芍身边的裴渡,心中便安定下来。
对,江晚芍是喜欢裴渡的。
以她对孟威的了解,孟威绝不可能会喜欢上一个心有所属的女人。
“孟公子,你是在看晚芍妹妹吗?”
那日她斟酌了言辞,小心开口。
孟威骤然转过头来,眼中有惊喜迸发,“如兰姑娘,你认识她?”
“她是我的好姐妹。”
她回答,心中很是诧异,孟威看不到江晚芍身边已经站了个男人吗?
“晚芍妹妹天人之姿,只是她在行事上……”
她酝酿着,缓缓道,“她不顾父兄反对,和捡回家的奴隶混在了一起,多少有些伤风败俗——”
“住口!”孟威变了脸色。
相识以来,孟威第一次对她那样疾言厉色,“不准你那样玷污他们。”
她自知说的有些严重,低声道歉,可免不了奇怪,孟威难道早就见过他们?
好好的一次逛灯会,只因为遇见江晚芍,气氛便降至冰点,硬生生毁了。
她回家后,痛哭一整夜,让父兄赶紧去催孟家上门提亲,将二人的婚事定下。
这样做,免不了要被人在背后说是上赶着嫁人。
可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唯恐孟威变心,她怕自己再也遇不到如此条件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