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照旧没有突发大事,需要处理的依旧是老三样,北境四洲的百姓过冬困难,西夏北周滋扰,粮价上涨。
裴景鹤坐在龙椅上,想象着小姑娘面对这些烂事的反应,眼神逐渐放空。
沈明彦从陇山县送回来的书,他一本没漏,全部熟读背诵。
工部的造纸坊和印刷坊,让他的暴君之名淡了不少,几个书院的学子为此写了多篇策论。
国有钱庄由户部管辖,已成立独立的银钱司进行管辖,调拨大批银子得通过户部,最后交由他来决定是否批准。
目前确定先在京城开设,等百姓接受后,慢慢往京城以外的城池发展。
同时,京城的赌坊全部关闭,凡是跟官员的有牵扯的赌坊,罚银十倍,官员革职查办。
裴景鹤想到这,恰好贺良工提起宗亲和几位朝臣,联手开设赌坊一事。
他脸色沉了沉,淡淡出声,“大邺律法许久不修,今日正好修修,凡牵涉开办赌坊的官员,一律革职查办,三代不得入仕。”
小皇叔为了搂银子,在大邺各地开了无数的赌坊,大部分赌坊背后都有官员撑腰。
“陛下……”
泰安侯颤声出列,“臣以为此事无需以律法约束。”
这律法若是改了,且不说他们家的赌坊损失,单就三代不得入仕,想要再开赌坊会难如登天。
谁舍得为了银钱,放弃仕途。
“爱卿以为朕不知你们家赌坊开的最多?”裴景鹤抬眼看过去,不疾不徐拿起放在龙椅上的宝剑,嗓音沉沉,“朕的剑两个月多不曾见血,爱卿觉得如何是好。”
泰安侯:……
臣觉得如何都不好。
“侯爷舍不得赌坊的利润,何必冠冕堂皇,依臣看,大邺确实该修律法了。”贺良工冷笑阵阵,“旧的律法,已经不适用,修正是必然的。”
沈明彦那兔崽子送回来的书,他一开始是在陛下的威压下看,后来如饥似渴全文背诵。
其中有关律法的部分,他背诵的最为熟练。
大邺钱庄即将挂牌,钱庄贪墨、挪用都需要有律法约束,惩戒。
工部造出来的各种农具,也需要律法约束百姓,不得转卖实物或者图纸,给周边三国。
还有便是买卖人口的律法,也需要相应的调整。
平王运气好,受伤昏迷后被神医救走,又将他送去庄子上,跟一群孩子一起生活。
若是没有遇到神医,伤后不记得自己的身份,怕是难逃被卖的命运。
“谁还有意见。”裴景鹤拔出宝剑,轻描淡写地说,“都好好给朕说道说道,说不明白的,脑袋别要了。”
小姑娘的药方有用,他的武功虽还未彻底恢复,每日练功后已经可以感受到内力的存在。
他许久不在早朝杀人,他们都忘了,他不喜欢听废话。
“臣无异议。”贺良工环顾一圈,好笑扬眉。
陛下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没受伤之前次次早朝都要杀几个人助兴,这才过了两个月,这些人就又不长记性了。
“臣以为律法当修。”右相出列,嗓音铿锵有力,“大邺律法沿用已有近百年,许多条款已不适用,新增事务也需律法约束。”
右相一出,原本还不想修法,不同意官员牵涉赌坊经营,抓到革职查办三代不得入仕的朝臣,纷纷附和。
裴景鹤低头把玩手里的宝剑,好一会才接着说,“陇山县县令日前送来一套启蒙书,着礼部所有官员好好学,半个月后出商议是否推到各地书院私塾、书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