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南栀见识过他们撕破脸的样子，也没想到，他们还能再撕第二次。

死士是裴承宣的人，段君诚未必没安排。

这俩要是狗咬狗了，暴君说不定能渔翁得利，把剩下的隐患全部拔除。

她勾了勾唇角，侧过头跟禁卫说，“把他们都拉起来，再去拿些吃食过来，说话也是件费力气的活。”

禁卫瞄了眼泡在水里的三个人，领命退下。

南栀坐到椅子上，抚掌而笑，“宣妃在宫中养死士，人数还不少，是想杀了朕上位？”

“他野心大得很，当初入宫就是为了弑君夺位。”段君诚粗粗喘气，鼻青脸肿的样子，像极了一条被激怒的疯狗，“安排在明月宫的只是一部分，剩下那些臣有名单。”

“你放屁！”裴承宣咬着牙，怒目而视，“你养的死士也不少，别以为能藏的住！”

当初自己怎么看上，如此言而无信的卑鄙小人！

“宣妃为何动怒，是因为臣说中了怕陛下责罚吧。”段君诚嘲讽轻嗤，“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宁王安插在宫里的人手，被暴君清理掉了九成。

剩下那一成，几乎都是暗棋，不到逼不得已不会启用。

暗棋谈的是利益，有利可图才有可能合作，无需担心能查出来。

有名单就不同了。

女帝跟沈明彦在现实里有交情，梦里发生的事，以她的聪明，沈明彦根本不会起疑。

“好一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养的那些人也有名单。”裴承宣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一剑，把他当场弄死。

南栀摸了摸下巴，招手叫来一个护卫，小声吩咐，“等他们互相揭底结束，拿一把剑给宣妃，他手上的链子若是太碍事，就先帮他解开。”

孟云瑶杀不死段君诚，那裴承宣来呢。

嘻嘻。

她要见证奇迹。

“臣见过陛下。”裴景鹤装作一副匆匆而来的样子，从拐弯的暗处冲出去。

小皇叔竟然还有人在宫里！

段君诚不过是个谋士，他居然也能将手，伸进大邺的皇宫。

无论如何，他都要第一时间看到名单。

“君后怎么来了。”南栀扬了扬眉，笑道，“既然来了，宣妃和段贵妃说的话，由君后帮忙记录下来。”

“臣遵旨。”裴景鹤扬起笑脸，乖巧点头。

裴承宣看着没有了意识的面具男，狐疑拧眉。

奇怪。

吕远阔死了后没有意识，这面具男难道也死了，整个梦境就剩下他们四个是活人？

段君诚也发现了面具男的异样，他难受地观察片刻，心底满是疑惑。

此人到底是谁！

吕远阔死是自己带着张大夫他们埋的，面具男若是京城人士，死了不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的情报网始终隐在暗处，京城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给他飞鸽传书。

跟宁王合作之初，他有意隐瞒情报网的存在，是想给自己留一个筹码，也是希望暴君把注意力都放在宁王身上。

他只想成为一代名臣。

在大邺当不上，他还可以去大燕、西夏和北周，总有一国会让自己达成愿望。

“开始吧，他们若是不说，就一起挨刀子。”南栀笑盈盈提醒，“想好了哟，不说的话全部都要挨刀子，说的好的，可以离开这里。”

裴承宣听说能离开水牢，眼底划过一抹激动，滔滔不绝的往外吐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