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言辞恳切,双手紧握雁心的臂膀,凝视着她,沉声道:“雁心,我不解那幕后之人究竟以何凭证,让你误以为我参与了那场迫害,但请你相信,我绝没有做过对不起你和你母亲之事。”
雁心的眼眶微微泛红,心中五味杂陈。
离开西州这些年,早已没了年少时的单纯。
信任二字对她而言,变得沉重而复杂。
“是边鹤云,他曾于火海之中救我性命,其言于我,重如泰山,不得不信。”
雁心凝视着庆王,话语间透露着难以言喻的苦涩与无奈。
庆王闻言,眼神一黯,终是明了,这些年雁心的心结所在。
庆王离开梅园时,心情沉重。
边鹤云,那位雁心真正的救命恩人。
昔年不顾个人安危,于熊熊烈焰中拯救了雁心的性命,其言辞于雁心而言,自是无可置疑的权威。
然而,他为何要对雁心编织谎言?
是那时他太过年幼让记忆蒙尘,还是另有隐情?
庆王决心寻回边鹤云,却发现他仿佛人间蒸发,踪迹难觅。
太医院中的龚太医,身为边老太医的得意门生,或许能知晓边鹤云的下落,他必须找他问问。
雁心在庆王的叮咛下,在宫里的日子过得越发谨慎。
太后似受庆王所托,每当皇帝驾临,总巧妙安排,避免雁心直面圣颜。
即便皇帝偶提雁心之名,太后亦以温婉之辞巧妙化解。
如此,两年时光在紧张与平静中悄然流逝。
这年,姌嫔因私用药以求宠幸,触怒龙颜,被打入冷宫,最终于冬日凄清中死于落芳轩。次年,储君之位尘埃落定,大阿哥荣登太子宝座,入驻东宫,而索绰罗家再添新宠,一女获封答应,封号“雪”。
雁心与庆王数载未见,不知其是否远在西州,思念之情难以言表,欲探其况却无从下手。
直至一日,桂嬷嬷满面春风,指挥宫女们忙碌布置,宣告庆王凯旋。
凯旋?雁心闻言愕然,心中涌起万千思绪,这些年,他竟是征战沙场去了吗?
再见庆王,他肤色略显黝黑,身形消瘦,却更添了几分英气与坚韧。
“我的儿啊,这些年你受苦了。”
太后紧紧拥抱着庆王,泪光闪烁。
岁月不饶人,太后的身体日渐衰弱,对庆王的思念却愈发浓烈。
“孩儿不孝,未能常伴母后左右。”
庆王跪在太后脚边,声音低沉而充满悔意。
太后轻抚庆王的头,含泪笑道:“你有你的抱负,哀家理解。如今你功成名就,手握军权,心愿可曾达成?至于雁心,你大可放心,哀家可是给你看得好好的。”
庆王回应道:“多谢皇额娘,儿所求已差不多了。”
自西州之别,岁月匆匆已过六七载,雁心与庆王再未有如此刻般宁静相伴的机会。
然而,时光荏苒,雁心已不复往昔与庆王并肩而坐的亲密无间,转而以谦卑之姿,恭敬侍立于侧。
庆王见状,温言相劝,欲邀其共坐,雁心却婉拒:“奴婢站着侍候便好。”
言毕,微微低头。
庆王不禁轻叹,语中满是哀伤:“雁心,我实不愿你我之间生出如此隔阂,更不愿听你自称为奴婢。”
雁心闻言,低头沉默,未置一词。
庆王情难自禁,伸手轻握其手,语气柔和:“雁心,我深知你心中尚有难以释怀之处,但明日我会携一人前来,届时,一切自会明了。”
雁心轻轻抽回手,微退半步,低语相询:“殿下这些年,可是远赴边疆,以战功为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