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信装起来压平,打开一个木箱子放在上面,她才发现里面的信大多都是谢征写的。
前两年,谢征几乎每个月会跟她写信,她都是囫囵的看过然后放在里面,偶尔会回一封。
可是现在,她忽然很想看看从前他是怎么写的。
“师兄亲启……”
“宋道长亲启……”
“吾友宋姐亲启……”
“甚是想念宋姐的臊子面,不知何时能再品尝……”
“天气转凉,请师兄及时添衣,师弟甚是挂念,近日可否想起谢某……”
“……”
一封封书信看得宋春雪面红耳赤,嘴角悄悄的上扬。
从前怎么没发现,他的信竟然字里行间透着别有用心的关怀和试探。
她只当是他习惯如此,更当他在金城没什么朋友,闲得无聊就喜欢写信。
如今看来,他的心意一直都是明明白白的,只是她没有当回事,要么就是有所怀疑当作没看到罢了。
因为见面之后,他很有分寸,让她起疑心的机会也没有。
如今,她发现这之际已经没有逃避的机会了,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甚至后悔在京城时走得太干脆果断,连一两天的犹豫思考都没有留。
她应该多留几日,跟他一起争取一下的。
或者,她该留下口信和书信,让他不要担忧,表明自己的心意的。
这样想着,她来到桌前研磨写信,犹豫片刻写下一封信。
……
中午,江红英来将狗送过来喂,发现宋春雪回家了。
她母女俩说了会儿话,她便跑自己家,将两个孩子和何川带过来。
大儿子的午饭在学堂吃,不会回来。
何川还背着一背篓草料,直接去后院给甜枣儿倒在马槽里。
前后也走了没多久,两个孩子却一左一右粘着宋春雪,喊她外奶。
还好宋春雪给他们准备了糖和京城买的小玩意儿。
何川去街上杀了只鸡,动作麻利的炖上鸡汤,等江红英擀好面切面炒好菜,刚好可以拿鸡汤做臊子浇头。
大家热热闹闹的吃过饭,便在堡子这边午睡。
宋春雪在堡子里转了一圈,将堡子高墙上的杂草拔掉,用石墩子将松散的地方夯实,便牵着甜枣儿上了山。
她提了一篮子贡品,还没爬上台阶,就看到师兄在道观门外,替一位妇人解卦。
他果然在这儿。
宋春雪跟她打了声招呼,先进大殿摆上贡品,上了香。
随后,她用笤帚将大殿内外清扫干净。
“你何时回来的?”
师兄腰间别着拂尘,身上穿着月白色道袍,领口的丝线绣纹很是精致。
她想起阿来说过,师兄的银子好像花得差不多了。
“我今日早上从李家庄子上回来,师兄何时回来的?”宋春雪将尘土倒在门外的柏树下,双手叉腰迎着阳光看着他,“师兄最近挺神秘啊,神出鬼没的,你在忙什么?”
道长脸上带着笑意,抬头看向山上的白杨树,还未出三伏已经开始变黄。
这边的夏天好像格外短暂。
“师弟莫怪,在京城没去找你们,是因为我有任务在身不便现身。谢征的事我有所预料,但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看来师弟是个胆小鬼,抛下谢征你就不怕他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