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跑,留着晚上等死吗?”程县令骂骂咧咧的收拾着东西。
他不是望舒县的人,在望舒县也没有住所,便一直住在县衙里。
不说夙兴夜寐,也算得上兢兢业业了。
只是没想到……今日不是接了皇命调离望舒县,而是被吓跑了。
可他跑了,那望舒县的百姓怎么办?
坐视不理吗?
想到这里,程县令又有些犹豫不决了。
他背着包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来回踱步几次以后,程县令还是背上包袱道:“对不住了对不住了,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我也想当好这个父母官,可是谁不怕……桑……桑大人!”
桑榆倚着门,笑眯眯的看着程县令。
程县令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犹记得,上一次,她也是这样笑眯眯的看着他……
程县令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道:“桑,桑大人怎么来了?”
“见你迟迟不出来,便想着你是不是计划着跑路了。”桑榆弯唇一笑。
她眼睛很圆,像葡萄一样,格外灵动。
笑起来的时候,好看是真的,要命也是真的。
程县令头发一阵发麻,强行给自己找借口道:“我……我这是想着要去明月山庄,给欧阳庄主带点东西。”
“我肯定是相信你的。”桑榆摸着刀柄,笑容更浅,“程县令可得早去早回,已经有人去滇州府衙请知府来了,估摸着……天黑之前就能到吧,程县令,留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了哦。”
“我现在就去,马上就去。”
程县令揩了揩头上的冷汗,放下了包袱,提着官服的衣摆,忙不迭的就爬了出去。
院子里,依旧在烤着狼肉。
桑榆出去的时候,就瞧见向非晚从内堂出来了。
那内堂,便是摆放明月山庄那个尸体的地方。
见此,桑榆问道:“怎么样?”
“是他。”向非晚点头道。
“那就妥了!”桑榆击掌,心里顿时开心的不得了,她磨拳霍霍道:“待小白将知府和宣城王请来,就可以开堂了。”
听见桑榆这句话,向非晚倒是有些诧异道:“他们两个人,真的能把宣城王都请来吗?”
以大理寺的名头,请来滇州知府不难。
可若是想请宣城王,那就有些难了……
“八成吧。”桑榆默默估算了一下,又道:“若是刑部也掺和进来,大概有九成。”
听得桑榆的话,向非晚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倒是桑榆追了上去问:“我还没问你,宣城王来了西南不假,但你怎么知道,他就在滇州?”
西南有三州,分别为滇州,蜀州,贵州。
宣城王去哪个地方都有可能,但向非晚这个连宣城王都没见过的人,怎么就能笃定宣城王在滇州?
仅仅是因为盘查路引吗?
桑榆觉得,不太可能。
听见桑榆的话,向非晚停了下来道:“你可知道宣城在何处?”
“宣城?”桑榆想了想,最后摇头道:“不知道。”
“就在滇州和蜀州的交界处,离滇州城大概三十里路。”
向非晚见桑榆还是一副不太明白的神情,不由再次道:“好歹你也在十字门任职一年之久,你不知道宣城王这个名号从何而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