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自知此处非审讯的好地方,是以让程县令把人看着,继续敛尸。
天色渐沉,衙役们辛苦了一天,却丝毫不觉疲倦,反而铆足了劲干活。
桑榆心里门清,这是怕天黑了,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终于,所有棺材全部下土,墓碑也一一立起来了。
“收尸十一户,下葬三十七人,还有二十多户。”桑榆掏出自己的小本本记下,而后同程县令道:“行了,可以回去了。”
程县令闻言,顿时如释重负,忙不迭的就领着人离开。
依旧是桑榆开路,一行人胆战心惊的跟着,一路都无事发生,众人不仅没有松口气,反而更紧张了。
程县令搓着手道:“桑大人,今日要不然就在县衙住下吧?我已经命人收拾四间房出来,饭菜也备好了。”
听见程县令的话,向非晚饶有趣味的一笑:“程县令,不用担心,要死也是我和桑榆两个人先死。”
虽是如此说,桑榆还是准备在县衙住下。
毕竟那些衙役都是被她逼着去新月村的,若是真出了事,她难辞其咎。
吃过饭以后,程县令也麻溜的把自己的住处收拾好了,那些去敛尸的衙役也没有回家,都在县衙住着,满满当当挤了几个屋子。
白树生道:“真是傻不拉叽的,这要是真出事,那不是直接团灭吗?”
闻言桑榆一拳就挥了过去道:“小白,你不会说话就别说!”
“桑榆!”白树生语气突然拔高,而后又低了下来,可怜兮兮道:“你又凶我……”
桑榆:“……”
她是真不该活着啊。
好大一朵纯洁无邪的白莲花。
道一双手合十,习惯性的忽略了桑榆和白树生,问向非晚道:“今天有什么发现吗?”
“抓回来了一个老婆婆,你们呢?”
道一闻言,摇了摇头道:“我和白施主翻阅了望舒县的地方志,此处应该不会有金矿。”
“为何?”
“金矿附近大多有高山岩石,而且还要排除黄土,流沙等地。望舒县内,都是黄土,有金矿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虽然也有高山峻岭,但里面树木高大,毒蛇猛兽繁多,且终年不见天日,根本无人敢踏足。”
“那户人家呢?”
“已经查到了,那户有个读书人,早在拜月村出事的时候,全家就搬到了滇州城内,小僧已经拜托县衙的人去请人回来了。”
道一说完,又道:“明日我们一同去敛尸吧,小僧想为那些人诵经超度。”
向非晚点头。
两个人说完,程县令敲了门进来问:“桑大人,那个沈氏你可要审一审?”
桑榆想起那老婆婆的模样,开口道:“她情况不太好,如今问了也是白问,先找个大夫来,等人好一些了再问。”
程县令应下出去。
交换完信息以后,四人各自离开休息,准备明日再去新月村。
一个时辰后,县衙内,一扇窗户悄无声息的打开。
向非晚一身夜行衣,脚步声藏在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中,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房间,桑榆也换了一身衣服,拿起大刀,悄悄出去。
月凉如水,两匹快马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