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树生动作迅速且声势浩大。
望舒县不大,只有一个做白事的铺子,白树生把铺子里现成的棺材全部都买了以后,又找了几个小乞丐打听家里打了棺材没用的,高价收购。
一个时辰不到,望舒县里的白事铺就关门挖树去了。
有人高价买棺材要去新月村收尸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程县令听见,早早的就放了衙,又在桑榆几个人住的客栈开了一间房,心惊胆战的等待天明。
没办法,他怕啊。
怕自己也被惊堂木给拍死了。
——
奔波几日,桑榆几个人睡了一个好觉。
白树生想跟桑榆一起出发,没想到早上一起来,桑榆和向非晚已经带着府衙的衙役去新月村了,他气的跺脚,心不甘情不愿的跟道一去查地方志。
许是知道朝廷的人要去新月村收尸。
整个望舒县都是静悄悄的,更有人家取了门口挂着的红灯笼,换上了白灯笼。
桑榆一人骑在最前面,向非晚和程县令跟在她后面。
再后面便是拉着棺材的衙役,一行二十多人。
新月村不远。
入村以后,程县令就安排着衙役撒黄纸。
冥币漫天飞舞,配上一众拉棺的衙役,程县令的心“噗通”“噗通”的跳着。
见桑榆下了马,安排人抬尸,他则寸步不离的跟着,心惊胆颤的问:“桑大人,若是今日没有收完,明天还要来吗?”
“自然要来。”
桑榆看着程县令,笑眯眯道:“程县令不用怕,事都是我一个人安排的,要真的传的那么邪乎,那月神只会找我报复,不会找你的。”
程县令这个人,心是好的,就是胆子小。
桑榆也不欲为难他。
她取下刀,迎风而立,大声喊道:“在新月村里装神弄鬼的人给我听好了,十字门桑榆,领人收尸,若是惹恼了所谓的月神,冲着我来就是,长这么大,我还没瞧见咬人的畜牲,也出来让我开开眼!”
一旁,程县令惊的眼珠都要瞪出来了,不知应该说什么才好。
向非晚道:“桑榆,你多少低调一些。”
“没办法,生来如此。”桑榆扛着刀,在前面带路,怕狼出没,她没让人分开,而是一户一户进去抬尸。
数着棺材数,差不多以后,桑榆开始让人装尸,一边指挥人挖坟。
程县令那不安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太阳正大,桑榆抬手挡着太阳,一边扇着无处不在的蚊虫,正准备蹲下歇一会儿,一道哭声就跟着来了。
“不能收尸啊!不能收尸啊!”
老妇人声音沙哑,不知道是从何处窜出来的。
正抬棺的两个衙役一惊,棺材就滚到了地上,尸体也跟着滚了出来。
那是一具被悬挂在房梁上的尸体。
尸体滚出来,两个衙役又是一声尖叫,其他抬棺的衙役也尖叫了起来,纷纷喊道:“狼来了!狼来了!”
“狼来吃人了。”
“快跑啊,尸体说话了!”
“呜呜呜,我还没娶媳妇呢?我不想死啊!”
……
一众衙役四分五散,桑榆握着刀,瞠目结舌。
就这……就这……就这,就吓成了这样?
向非晚最为淡然,扶住了腿软要摔倒的程县令,开口喊道:“这是活人,不是狼,更不是来索命的!”
“都别乱跑!”桑榆也大声喊着。
于是,一群逃窜的衙役齐齐躲在了桑榆身后。
黄沙四起,冥币漫天。
桑榆看清了人,问道:“婆婆,你是从哪里来?”
老妇人趴在一口棺材上,脸上血泪流淌,她哭诉道:“大人,不能收尸啊,会遭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