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每年都会组织春游踏青活动,今年自然也不例外。斯年早早就期待着这一天呢,因为外婆整日不着家,外公忙于生计,太姥姥又年迈体弱,小家伙外出的机会几乎没有,每天都是学校家里两点一线。
活动日这天,斯年起了个大早。
“太姥姥,我要去春游啦!”斯年开心地喊道。
“好呀,小心点,看着路。”太姥姥笑着回应。
斯年欢欣雀跃地背起自己的书包,小心翼翼地将太姥姥为她准备好的水煮蛋裹好藏进衣兜里,而后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了学校的操场跟大部队集合。
在班主任完成点名之后,学生们开始有序地排队登上旅游大巴。斯年一直钟爱于坐在靠窗的座位,而细心体贴的莹莹总会默默地将那个窗边的位置留给她。
“莹莹,谢谢你总是给我留这个位置呀。”斯年感激地说。
“嘻嘻,我们是好朋友嘛。”莹莹笑着回答。
这种无需言语的默契,仿佛已经成为了她们之间独有的小秘密。
斯年轻轻地靠坐在这个专属于她的“移动城堡”之中,微微侧身,让自己的目光能够尽情地流连于车窗外那不断变换的景色。微风轻轻拂过她的脸颊,令人神清气爽。
眼前的景色突然静止,这趟春游的目的地终于到了,当她轻轻地踏进那片仿佛拥有无尽生命力的森林公园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愉悦感油然而生。这里的空气清新宜人,弥漫着青草和树木的香气;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洒下斑斓的光线,犹如大自然编织的梦幻之网。
她漫步在林间小道上,脚下踩着柔软的草地,感受着大地的温暖与力量。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生命的脉搏上,与周围的自然环境融为一体。眼中所见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它们高大而挺拔,枝叶交织成一片绿色的天幕,给人以无尽的庇护和安心。
鸟儿欢快地歌唱着,似乎在欢迎他们的到来。她闭上眼睛,静静地聆听着风的低语、叶的沙沙声以及虫鸣鸟叫,这些声音共同构成了一曲美妙的交响乐,萦绕在耳边,令人陶醉其中。她情不自禁地伸展开双臂,迎接着这片森林的拥抱。
美好的春游时光总是短暂,大巴车抵达校门口,班主任清点好人数后便宣布解散。这时,班上那几个平日里就一贯爱找小斯年麻烦的男生突然间满脸都是不怀好意的坏笑。
“哈哈,屎壳郎,我们又来啦!”林岸喊道。
“对呀,屎壳郎,看我们怎么整你!”陈宇附和道。
他们快速地奔跑过来,一边大声地呼喊着“屎壳郎”“屎壳郎”,一边径直地伸出手掌,极为粗暴用力地在斯年的头上肆意地揉搓起来,那狰狞的表情仿佛要把小斯年的头皮都抓破,随后他们便大笑着如一阵风般一溜烟地跑开了。
斯年只感觉到自己的头上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她赶忙伸手去摸“哎呀,这苍耳!”斯年着急地说。
“我来帮你弄。”莹莹急忙过来帮忙。
她焦急地试图将苍耳从那复杂缠绕的头发丝中扯出来,然而尽管非常努力,苍耳却依然牢牢地嵌在头发里,根本难以撼动。
而那几个男生,在远处看着斯年那着急又无助的模样,他们不仅没有显现出丝毫的愧疚之意,反而还相互挤眉弄眼,嘻嘻哈哈地吹起口哨来。
“哈哈,看她那狼狈样!”
“就是,真是太好笑了!”
他们平日里就经常给斯年使绊子,而这次更是变本加厉,故意采用这种方式来羞辱她,让她陷入难堪的境地。
他们一边嘲笑,一边还对着斯年做着各种挑衅的动作,嘴里不停地重复着,比如“屎壳郎”,“屎壳郎”……那嚣张的态度让人恨不得一巴掌呼过去。
斯年呆呆地站在原地,心中满满的都是委屈和痛苦,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遭受这样不公的对待,这些同学那充满恶意的行为就像是一把把无比尖锐的刀,深深地刺痛着她那颗幼小的心。
周围的其他同学,有的沉默不语,有的则在小声地议论纷纷,但却没有一个人胆敢站出来为斯年仗义执言,这让斯年愈发感到孤独和绝望。
这场所谓的恶作剧,就像一片怎么也挥不去的阴影,死死地笼罩在斯年的心头。
回到家后,太姥姥试图想尽办法把苍耳从那团头发中拿下来,可惜无论怎样努力都根本无济于事,到最后没有办法,只有带斯年去理发店剃光头。
斯年看着镜子里自己光溜溜的脑袋,眼神黯淡无光。
“太姥姥,我好丑呀。”斯年难过地说。
“年年,不丑,等头发长出来就好了。”太姥姥安慰道。
她缓缓地低下头,默默地缩在角落里,本充满活力的她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气,整个人都沉浸在沮丧之中,光头成了她无法言说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