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临渊恰好朝她看了过来,四目相对,他轻笑了一声:“你倒是会避重就轻。”
兰晴溪也笑:“我只是想要活着。”
宋临渊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有点意思。”
“自己算时间,跪够一刻钟就过来为本相诊脉。”
兰晴溪点头:“好。”
她的乖巧让宋临渊觉得还不错。
他不怕她有小心思,就怕她蠢。
她的那点小心思在他这里完全不够看,他要杀她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他继续看书。
兰晴溪跪在那里无聊,先是在心里预演了一会和他相处的种种。
她预演完后看了一眼更漏,还没有一刻钟,便不动声色地打量这间屋子。
这间屋子应该是前面书房,后面卧房的格局。
屋子里无论是家具还是一应器具都无一不精,这些东西不是有钱就能拥有的,绝大多数还需要极好的品味。
就比如说他手边的那只天青色茶盏,看着不起眼,却是前朝的供品,本朝的瓷窑根本就烧制不出来这样的东西。
再比如说博古架上的那卷画,也是前朝大师的真迹,极其昂贵。
还有他这屋子里的陈设,花瓶里的插花,各种物品的摆放格局,无一不雅致。
他屋里的东西看着有些简朴,里面的每一件东西都极其昂贵。
就连他手里看的那卷书,也是前朝的孤本,一本千金。
所谓低调的奢华说的便是这种。
这间屋里有奸臣的纸醉金迷,又有雅士的清雅高洁。
兰晴溪想从他屋子的摆设看出一些有关他性格的端倪,看完后却觉得自己看了个寂寞。
因为这间屋子里处处透着矛盾:简朴和奢华,华贵与低调,张扬和内敛。
一刻钟后, 兰晴溪缓缓站了起来,伸手轻揉了揉腿觉得能自由行走之后才道:“相爷,我可以给你把脉了吗?”
宋临渊淡声道:“先去净手。”
兰晴溪:“……”
她知道他这是嫌她脏。
她见旁边放着一个瓷盆,里面放着水。
她走过去后将手细细洗净,再用自己的帕子细细擦干,这才走到宋临渊的身边道:“相爷,请!”
宋临渊抬眸看了她一眼,终究把手伸了出去。
这一次的相处,让兰晴溪发现他这人其实有洁癖。
她没用手直接为他把脉,而是在他的手腕上再铺了一块帕子:
虽然她之前已经碰过他的手,两人还有过更亲近的姿势,但是她能感觉得到这样做会让他感到舒适。
她不能再触怒他。
宋临渊再次看了她一眼,她比他预期的要细心些。
他原本并不信她真的会医术,她给他的药膏他已找信得过的大夫看过。
大夫对那盒药膏赞不绝口,说无论是用药的配比还是药材的用量都恰到好处,医术远胜于他。
他问大夫那盒药膏是否有毒?大夫瞧了半天后道:“这盒药膏安全无害,无毒,对相爷的身体大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