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皇后闻言,柳眉微蹙,晶然明澈的美眸中现出一抹惊色,道:“这百姓怎么敢这样?”
崇平帝目光幽幽,冷声道:“不是百姓,是一些士绅,这是在打朕的脸!”
宋皇后连忙开口说道:“陛下,既是刁民行悖逆之举,陛下为此气坏了身子,才不值当的,还是解决此事为要才是呢。”
崇平帝面色阴郁稍散,说道:“朕这会儿气儿也消了许多,已经打算派子钰前往江南,全力督问新政,解决此事。”
宋皇后目光失神几分,柔声道:“陛下,有子钰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
那头小狐狸,前天竟然接受了楚王的宴请,真是要气死她了!
他是要做什么?既是咸宁的夫婿,离这边儿要近上一些才是。
那小狐狸下次再敢偷看她,定要当面训斥他,让他下不来台!
念及此处,宋皇后芳心一跳,目中闪过一丝慌乱。
怎么能当着陛下的面想着那个小狐狸?
这时,一个内监过来禀告说道:“陛下,刚刚安顺门外长街上的监生与举人闹事,这会儿都散了。”
崇平帝接过戴权递来的茶盅,刚刚呷了一口,问道:“怎么散的?”
内监说道:“回陛下,魏王殿下与户部的人去了,和五城兵马司、锦衣府的人一起将举子和监生带走了。”
崇平帝心底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一些,沉吟片刻道:“魏王敢于任事,还是识大体的。”
闻听崇平帝出言夸赞自家儿子,宋皇后弯弯柳眉舒展开来,那张吹弹可破的雪肤玉颜上见着喜色,芳心欣喜不胜,柔声道:“陛下,然儿这也是分内之责,当不得陛下夸赞。”
崇平帝道:“先用饭吧,戴权,传膳,召魏王入宫,朕有话问他。”
戴权应了一声,然后吩咐着内监去了。
宋皇后静静听着,粉唇翕动了下,但并未多说其他,只是搀扶着崇平帝前往平时用饭的偏殿。
崇平帝落座下来,忽而问道:“魏王妃是怎么回事儿?”
宋皇后拿起毛巾的手微微一顿,柔声道:“郎中说是从小时候舞刀弄枪多了,也不知是不是伤着了,臣妾为这事儿也没少请郎中。”
崇平帝净了净手,想了想,问道:“天家子嗣绵延非同寻常,梓潼看中了哪一家?”
宋皇后展颜一笑,如芙蓉花开,道:“卫家的女儿。”
崇平帝沉吟片刻,说道:“卫家的女儿也好。”
帝后两人说话的空当,只见魏王从殿外进来,快行几步,一撩衣袍道:“儿臣见过父皇,见过母后,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母后千岁千千岁。”
崇平帝目光打量着魏王半晌,说道:“平身吧。”
“谢父皇。”魏王起得身来,低眉顺眼。
宋皇后丰润脸蛋儿上现出笑意,问道:“然儿,吃过午饭了没?”
“母后,儿臣这会儿还未用饭。”魏王陈然道。
崇平帝忽而问道:“刚刚是你与礼部官员劝离的监生、士子?”
魏王温声说道:“儿臣见监生与举子聚集在长街之上,实在有些不像话,就过去劝离彼等,今个儿也是大雨,在礼部准备了姜汤和饭食。”
崇平帝皱了皱眉,目光灼灼地看向那蟒袍少年,轻声说道:“士子聚众闹事,按说也有一两个时辰,你什么时候去的?”
魏王一时未明其意,不敢撒谎,老实问道:“巳时。”
崇平帝问道:“听了谁的建言?你的幕僚?”
魏王闻言,心头一惊,垂首拱手说道:“儿臣…”
宋皇后也察觉到这展开有些不对,雪腻丰艳的脸蛋儿上见着担忧,轻声说道:“陛下。”
魏王心一横,说道:“父皇,儿臣见到了出宫的子钰。”
宋皇后:“…”
合着是那小狐狸的建言?这是什么意思?
崇平帝默然片刻,将审视与打量的目光缓缓收回,轻声说道:“还算你实诚。”
他先前正处盛怒之中,闻听江南士子闹事,很容易因为戾气在心,对这些江南籍的监生、举子施以雷霆,为新政推行更添波折。
这是子钰在隐隐规劝自己…戒急用忍。
贾珩:???
魏王道:“陛下,儿臣愚钝,未能为父皇分忧。”
父皇会不会怀疑他与贾子钰暗通款曲,或者怀疑他能力不足,难当大任?
宋皇后见着这一幕,手里帕子不由攥紧几分,柔波潋滟的美眸之中浮起担忧之色。
这个小狐狸什么意思?去赴楚王的宴,又帮着然儿,那他究竟帮着谁?
崇平帝目光温和几分,看向魏王,说道:“你很好,跟着子钰多学一些,他平常思虑的多。”
如果子钰将来能一心侍上,辅佐两代帝王开创大汉盛世也未可知。
前日领着甄家姐妹,去赴着楚王的宴。
子钰…这最大问题可能就是少年慕艾了一些。
宋皇后听到崇平帝口中“你很好”三个字,娇躯却微微颤栗,好似三伏天喝了冰水,舒爽难言,又似禁欲多日,夜深无人之时想起了贾…
魏王陈然道:“儿臣自问愚钝不明,以后会向卫国公多多请教。”
崇平帝道:“先一同用着午膳吧。”
“是,父皇。”魏王陈然心头暗暗松了一口气,说道。
宋皇后闻言,那丰润如芙蓉花的脸盘浮起浅浅红晕,愈发绮艳动人,芳心难免欣喜不已。
陛下这是认可然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