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丹增牧仁死了,昝敏长吁一口气,这个蛊师留着太危险了,好在处理掉了。没想到他刚回焉然谷居然就碰上这种事,他回首,望了一眼他的弟子们,神色踌躇,他们体内的蛊怎么办呢?
“师傅,我们体内的蛊怎么办?”赤合走过来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厮不是说了吗,你们体内的蛊可以潜伏十年之久,十年之内,为师一定会给你们解掉的!”昝敏信誓旦旦说着,可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赤合嗯了一声,没有说相信,也没说不相信。
“不要靠近这个蓝眼狗的尸体,直接扔柴火过来把尸体烧了!”昝敏有所忌惮,毕竟蛊师体内一般都有那些恶心的东西。
“是,师傅。”
干柴很快就堆满了丹增牧仁一身,给他堆成了一座高高的柴坟!并且在那坟的外圈,也堆了一圈的柴,一切妥当后,昝敏拿起一个点燃的火把,朝着那堆柴坟就是一掷!
而他身后的弟子们,也朝那一圈的柴扔出火把去,昝敏心思还是很敏锐,他不能放任蛊师尸体里任何一只小虫子逃脱。
干柴噼里啪啦的烧了起来,火光熊熊,照耀着昝敏那严肃至极的脸,他在思索着以后的事,可是不懂蛊的他很快就会迎来他这一辈子的噩梦……
火可以烧掉尸体,也可烧掉活着的任何东西,包括蛊虫……
但是,昝敏显然低估了蛊师。
“呃啊……”佣买忽然捂着胸口,直接倒地上打起滚来,疼的他不断惨嚎,两只手拼命往胸口去挠!
“怎么回事?”弟子们朝着佣买跑了过去!
“师傅救我!”佣买喊声中带着无尽的绝望,他胸口衣襟已经被他自己的双手挠的粉碎,胸膛上也已经血肉模糊!
昝敏望着这惨状,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他转头望着那堆火,他大惊失色,这蛊怎么发作的?
他不知道的是,这是主仆蛊。
何谓主仆蛊?主蛊不死,仆蛊潜伏,主蛊一死,仆蛊便会发疯噬咬寄宿之人,佣买中的正是仆蛊!而主蛊在丹增牧仁身上,他死了,尸体被火一烧,一旦主蛊虫被火烧死,仆蛊虫便会发作,丹增牧仁怎么可能不留后手?
看见佣买这般痛苦之状,其余弟子想要上前,被昝敏阻止道:“不要碰他!”
佣买在地上扭曲打滚,胸口鲜血淋漓,只是片刻,他大声咳嗽几声,咳出几块团糊状的东西后,便惨死于地……昝敏盯着佣买咳出来的东西,脸色一扭曲起来,咳出来的是肺叶的碎块,他的肺被蛊虫咬烂了……
“啊!”又一个弟子倒地嘶喊了起来,也是捂住胸口,拼命抓挠不止,昝敏弟子们大惊失色!
“勃贝!”
勃贝很快也跟佣买一样痛苦死去!
可没等昝敏反应过来,他又有弟子嘶喊了起来!
火光熊熊,噼里啪啦的在烧着,如同地狱之炎一般,无声的收割着昝敏弟子们的命……十一个!昝敏足足有十一个弟子被下了仆蛊,还没过完上午,就尽数死在火堆前,一个个凄惨至极!
昝敏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天!
饶是他心如铁石,也被这蛊师的后手惊的发起抖来!
于是乎,本来极其聪明的他,似乎忘记了一个人的存在!
而远处的一处山坳缝里,一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昝敏跟他的那些弟子们,他目光阴沉,脸色阴狠,捏起了拳头,手心里,攥着一根骨笛,这骨笛与丹增牧仁的一般无二。
“丞相,现在动手吗?”他旁边闪出一个鞑靼人问道。
“等晚上!现在昝敏警惕性太高了……”
他松开拳头,盯着那骨笛:“牧仁,你教我的,我都会了,今晚,我便为你报仇!”
下午时分,他的弟子们用颤抖的双手埋葬着自己的师兄弟们,一个个脸上带着恐惧,谁知道这蛊师的蛊虫恐怖如斯!更可怕的是,这些蛊虫,丹增牧仁到底是什么时候种下的,他们一无所知。
夜晚,昝敏回到毡帐之中,他那敏锐的双眼开始翻查着毡帐里的所有东西,看到虫子他就会打死,不仅打死,还要震成粉末!他心惊胆战,不敢睡觉,不敢吃东西,他从未如此害怕过!
他有些浑浑噩噩了起来……
“师傅,喝药吧,您肩膀上有伤。”
正当他怀疑一切的时候,一个声音传来,他回过神,一看,是赤合,赤合手上正端着一碗药。
“不喝。”昝敏不想看见他的弟子,赤合身上也有蛊,但他不知道是什么蛊。
“师傅,喝吧。”赤合越走越近,仍然这么说道。
“说了不喝,给我出去!”昝敏发怒了。
这时,察尔也进了毡帐,也靠了过来:“师傅,喝药吧,喝了药就好了。”
“喝什么喝,你们听不懂话吗?给我滚出去!”昝敏厉声喝道。
“师傅,喝了吧,喝了就好了。”两人仍然这么说道。
昝敏这才转过头,认认真真打量着两人的脸,只见两人表情呆滞,眼中无神,他大惊失色,这两人中的蛊,发作了!
这是木偶蛊!
两人现在是提线木偶!
丹增牧仁已死,那到底是谁在控制这些蛊虫?他猛然想起一个人,哈谬!
昨夜他与丹增牧仁饮酒,然后将他制住,带回自己帐篷内,哈谬曾派人过来问,昝敏只道两人喝酒喝醉了,同榻而眠,而哈谬的人也并未起疑心。
虽然今天上午的事情是昝敏带着弟子们瞒着所有人做的,但那熊熊火光,焉然谷内其余鞑靼人怎么会发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