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前摆了几十个小瓶子,都埋在沙子里,露出半瓶的颜色。
有的像血,有的颜色很奇怪,他拿着试管在调配比例,看起来像在做化学实验。
“古法酿制吗?”胖子问张好好,“你们在张家有这门必修课么?”
张好好说他也没见过。
我们就在镇上找了家奶茶店,都坐下来看闷油瓶。
差不多半个小时,他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偶像,有人找你。”
刘丧这时很殷勤地把手机递过去,镜头贴着闷油瓶的脸放大了一下,接着他出现在屏幕里。
他对我们每个人都点了下头,算作打招呼。
张好好很激动,早早就举起手机录制。
录完后胖子把他手机拿了过去,收了他一千块的肖像版权费,才把手机还给他。
我忽然有种在动物园看猴子的感觉。
张家人和族长之间的感情是很复杂的,这种情感联系我在人类社会中很难找到典型的范例,但在自然界的动物族群里是很容易找到对应模板的,我想如果每天安排一个人跟他们族长视频,然后收一千块钱。
一年就是三十六万了。
想着我就笑了,这是个很好的商机。
但其实张家已经没有这么多人了,他们很难有子嗣。本家之间的通婚生育很难,跟外族通婚后,经历过很多个代际,张家的血脉几乎很弱了。
张好好这样的外家子弟大部分已经都是正常人了,只是训练体系严格,所以身手过人。
这时我回过神,才发现所有人都正在看着我。
“怎么了?”
“问话呢,你傻笑啥。”
我问什么事,坎肩就帮我重复了一遍。
闷油瓶去三亚是找一种草药,同时还需要借助那边的气候条件。
二叔的情况他在几十年前遇到过,他在回忆中完成了药的配制。
我说你怎么不早说。
闷油瓶很诚实,说去三亚的机票很贵,当时他身上的钱只够买一张票。
他是有一张银行卡在我这里的,我们三个把所有的钱都存在了里面。但钱我准备投资养鸡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拿出来。
胖子问我,那还要不要留在江西继续查。
我是不想留下的,一是二叔的问题解决了,我现在对追究背后的真相没有过分的兴趣。二是这一趟出来后,我才意识到我们的经济状况如此拮据。
但我知道胖子很想留下,他最喜欢麻烦,也喜欢找麻烦。
想了想我就说出了那句老生常谈的话,“那留下吧,来都来了。”
何况小花和瞎子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挂了电话我们直接开往老爷庙,一路上张好好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古怪。
我让他有话直说,他想了一下就问我,“族长平时在家能吃饱饭吗?”
“废话。”
不仅能吃饱,还吃得很好。
家里的脏活累活也基本都是我和胖子在做。
除了砍柴打水种菜喂狗喂鸡修家具,我们基本不让他做什么。
张好好“哦”了一声,转过来一万块钱。
我说干什么,我们过得很好,不需要可怜。
他的意思这是孝敬闷油瓶的养老钱,以后每个月发一次,我就收了。
这个时候坎肩说,“老板,好像到了。”
胖子探头看了一眼,又缩了回来,“我去,这么多人?”
我们抬眼看去,一下就也全都愣住了。
这他娘不是个景点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