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虽然心里是不满谢希暮将他赶去偏屋睡,但也不至于在她面前哭出来。
“不信就算咯。”谢希暮揉着他的袖子,“不过先前我都不知道,你心里有这么多委屈呢,让你一个人睡觉,就这么难受吗?”
“没有。”他打死也不承认。
“真的没有吗?”谢希暮一脸关切的表情。
谢识琅强硬地嗯了声,“真没有。”
“好吧。”谢希暮叹了口气,“本来我还想着,要不回去后就让你来主屋睡呢,既然没有,就当昨夜你说的是醉话,我想多了。”
“……”
谢识琅有些后悔自己多嘴了。
“其实……”
谢希暮微微抬眉,好奇地看向他,“什么?”
他张了张嘴,“就……”
屋门恰好传来击叩声,阿梁禀报:“主子,官家召您觐见,让您带着夫人一块进宫用午膳。”
谢希暮嘴角笑容微凛,男子起身应答:“知道了。”
赵启素来对谢识琅疼爱有加,婚后去宫中拜见一番,也是正常。
不过一大早上便这样急匆匆将人叫进宫,难道是赵启一时兴起?
没收拾太久,崔皓和杨夫人叮嘱了谢希暮两句,就送二人离开。
谢希暮也不是第一次入宫了,只是这次是赵启特意召见,她心里难免觉得古怪。
男子坐在一侧,回头瞧见她面色不明,以为她紧张,握住她的手,“官家不会特意召你我进宫,明家倒台,边疆几个小国蠢蠢欲动,应当是此事。”
谢希暮看了眼他的手,后者心虚地收了回来,“我在你身边,你不用紧张。”
她倒是想承认自己没有紧张,但瞧着对方这反应,不由靠近了些,将脑袋靠在他肩上,小声道:“那你不要离我太远。”
谢识琅一愣,看了看她,不自然地点头,“…好。”
赵启召见他们的地方是徳寿宫,张贵妃的住处。
宫殿画栋飞甍,雕阑玉砌,一砖一瓦都能彰显张贵妃极受赵启的宠爱,殿外种满了花草,已是冬日,不知赵启又是从何处寻来这些稀有品种,为讨宠妃欢颜。
“父皇,这个好不好看?”
赵柔挨着张贵妃,将自己鬓边一朵海棠簪花取下来,在赵启面前炫耀,“这是菀娘刚送进宫的,说是一品居新货,我戴着如何?”
赵启正愁北齐之事,无心分神在女儿身上,“你素日里的饰品也够多了,过分骄奢会引得旁人不满,该拮据些。”
张贵妃瞥了眼自家女儿,走到赵启身边,替男人按肩,贤惠道:“官家日理万机,近日总是少眠,头疾是不是又发了?要不要臣妾请太医来?”
赵启知道对方想要将自己的儿子扯进来,故而拍了拍美妇人的手,柔声道:“无妨,十郎素来会为朕分忧,待会儿听听他的意思。”
内侍禀报:“官家,丞相携夫人到了。”
赵柔闻之眉心一蹙,看着殿外那对新婚夫妇相伴而来,心里郁气更深。
先前谢希暮在她跟前讨巧扮乖,她当真以为这人对谢识琅没有心思,却不成想,竟然让这个卑贱的崔氏女钻了空子。
“臣,拜见官家、贵妃。”
“臣妇,拜见官家、贵妃。”
因着谢识琅的身份,纵使未拜见她,赵柔也只得起身回礼,看了眼谢希暮,这女子已经换了身妇人打扮,却越发容光焕发,可见同谢识琅的结合,多让这女子欢喜。
“你们夫妇俩远远走来,朕险些以为是牛郎织女下凡。”赵启故意没提二人先前的关系,自然而然调侃:“十郎到底是有眼光。”
谢希暮抿唇一笑,悠悠看了眼赵柔,“贵妃和公主才是光彩照人。”
赵柔面上笑着,袖底的手却紧紧攥着,“夫人过誉。”
“现在还未到用膳时候,十郎,你先同朕到偏殿去,朕有事要同你商议。”赵启拍了下谢识琅的肩,对谢希暮亲切道:“希儿便和阿柔在正殿玩吧,你们年纪相仿,总是有话题聊的。”
赵启因着谢希暮同萧栀相似的容颜,对小姑娘心里也是有好感的,不禁想,若此女不是崔家女,而是他同萧栀当年的孩子该多好。
张贵妃虽像萧栀,可赵柔却生得差了些。
到底是赵启心中一大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