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了吸鼻子,轻轻地握住了景止尘冰凉的手,努力地扯开唇角笑了笑,低声道。
“瞧瞧,这是谁的意中人呀?生得可真好看。这般不冷着脸、不发脾气的时候,那诗文里的君子世无双,也不过如此吧。”
徐星隐一句夸罢,躺在床上的景止尘仍无半分回应。
至此,脸上的笑意终究是维持不住,一滴泪无声地落了下来。
“我答应你,一定会找出真凶,将解药带回来。在此之前,你一定要好好的,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空荡的寝殿内,仍无回应,徐星隐却已整理好了情绪。
她起身,低下头,轻轻在景止尘的额头印下一个吻。
随即,为景止尘掖了掖被子,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寝殿。
显然,眼前于徐星隐而言,比起处理那些感春伤悲的情绪,找到隐藏在背后的阴谋与真相,更加重要。
离开正殿后,徐星隐独自一人去了傅姑姑的住处。
自景止尘中毒倒下后,傅姑姑也是急得团团转,一双眼睛都哭成了核桃,守在景止尘跟前半步都不曾离开过。
延宁帝怜惜她的这番护主之情,便遣了她回来休息。
说是休息,但傅姑姑哪能真睡得着?
景止尘倒下了,徐星隐又忙于查出真相,偌大的一个东宫如今群龙无首,大大小小的事儿都等她来处理。
是以,便只能强打着精神处理东宫诸事儿。
岂料,她这头东宫诸事儿尚未处理完,就听外头禀告说是徐星隐来了。
“给太子妃请安。”
傅姑姑纵然有些疑惑,还是老老实实行了礼,只是一个礼还未行完,便被徐星隐扶住了。
“傅姑姑切莫客气,本宫今日前来,是有要事询问。”
傅姑姑颔首,“太子妃有何事要问?奴婢必定知无不言。”
“好。”徐星隐点点头,开门见山道,“傅姑姑应当是母后身边的老人吧?”
傅姑姑一时还未反应过来,“您是指?”
徐星隐却笑了笑,“本宫与殿下都只有一位母后,便是已故的明贞皇后。”
听见明贞皇后几个字,傅姑姑眼睛红了红,点头道。
“是,奴婢是随明贞皇后一道嫁入宫中的,在太傅府时,也是在她身边伺候的。”
徐星隐又问,“母后,是怎样性情的人?”
想到已故的明贞皇后,傅姑姑眼神不由飘远,连带着眉眼都含了几分笑意。
“咱们姑娘尚在闺阁时,是京城里最潇洒肆意的姑娘,跟个假小子似的,半点也不像太傅府里养出的姑娘。不过咱们姑娘虽说性子洒脱了些,可那模样却是一等一的漂亮,才学也是甚为出众。
原本,咱们姑娘就该这般潇洒恣意地活下去,直到……她在太傅府中遇到了当年尚为太子的圣上。他们一见钟情,加上门当户对,没多久就嫁入了东宫。至此,咱们姑娘就变了,因为她不再只是太傅府里的小姐,更是储君嫡妻,她肩上的担子实在太重了。
但我们姑娘聪慧啊,从小到大,不论什么事情她都可以做得很好,皇后一位也是如此。明贞皇后主持六宫之时,可以说是这六宫最为太平、喜乐的日子,当年谁不赞她一句贤后啊。只可惜……这后宫中,好人未必能长命。
再后来,她便走了。奴婢记得那一年,殿下不过才十岁,小小的一个孩子抱着奴婢哭得歇斯底里,嗓子都哭哑了,可是……他的母后,再也回不来了。皇后娘娘临终前,将殿下交给了奴婢,从那个时候开始,奴婢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成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