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濙朝着父子二人的方向指了指,对姚广孝说道:“对陛下的性情,少师应该比我更清楚。今日汉王殿下闹得满城风雨,陛下那边恐怕不会善了。”
“下官大胆猜测今日之后,汉王必定再难以跟东宫争储了。”
对于朱高煦在永乐皇帝心目当中的地位,彼此都身为皇上的心腹,两人对此自然是心知肚明。
姚广孝却表示出了不同看法,“以老衲来看,这破局之人正是在汉王世子身上。”
胡濙刚刚还夸赞了一通朱瞻圻,这一刻却持相反的看法。
“世子年仅十四,阅历尚浅。这份急智在同龄人当中算得上出类拔萃。”
“很可惜,他接下来要面对的那一位可是眼里容不得沙子。”
胡滢的话音一落,午门城楼上钟鼓一敲响。
原本朱高燧正抱着手,看着父子俩的热闹。听到钟鼓声,朱高燧冲着父子二人大声提醒:“父皇来了,二哥跟侄子先迎驾再说。”
听到老爹来了,朱高煦一瞬间就慌了神,本能反应就是拔腿往宫中逃命去。
朱瞻圻张手拦在他的身前,他认真的对朱高煦说:“父王你今天要是跑了,岂不是摆明了心里有鬼吗?那到时候更没法说清楚了。”
小胖子说的一点没错,朱高煦心里是真的有鬼。只见朱高煦急得额头冒汗,如果不是眼前的儿子旧伤未愈,他都想一脚把朱瞻圻给踹进河里喂鱼。
“你爹今天要是被你爷爷抓个正着,他一定会拿马鞭将我活活给抽死的。”
朱瞻圻没有理会他的害怕,而是伸出了手,去扒他身上的甲胄。“父王不要慌张,接下来看孩儿的眼色行事,保准你今日掉不了一根头发。”
朱高煦现在整个人已经是六神无主,他直愣愣地的站在原地任凭儿子摆布。不一会儿他身上的战甲,就被儿子卸了下来。
朱瞻圻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下,将甲胄一层一层套在自己身上。
刚套上盔甲的内衬,朱瞻圻就急得满头大汗,后背上的那根系带,他的一双小胖手怎么着也够不着。
“父王傻站着干嘛?还不快给为我披上这身甲?”
听到儿子的喊声,朱高煦这才从呆滞的目光中中回过神来,虽然不知道这小子到底要干嘛,总归是自己亲生的。
有了别人帮助,朱瞻圻终于穿戴好了盔甲,正要翻身上马。可惜他只有一米六的身高,原地使劲蹦了几下都没能跳到马背上。
朱瞻圻给整急眼了,直接将站在旁边看稀奇的朱高燧一把拽了过来。
朱高燧显然还没回过神来,呆呆看着他。
“三叔快趴下,让我上马。”
听到二侄子的喊话,朱高燧傻眼了。“你那么胖还穿了甲,这一脚下去。你三叔还不得给你踩成一摊烂泥咯。”
朱瞻圻满脸认真地问:“你不是说你是蒸不烂、煮不熟的铜豌豆吗?”
朱高煦显然不乐意当侄子的垫脚石,不对是上马石。
“你三叔瘦的跟猴似得,经不得你折腾,要不还是让你爹来?”
朱瞻圻两眼一瞪,他额头上那个大包的始作俑者,正是眼前的好叔叔。
“三叔你要是实在不愿意,等皇爷爷来了,我就告诉他是你怂恿我去摸太孙身边宫女的屁股。”
朱高燧一听这好侄子要去打小报告,让父皇知道了,这弥天大祸是他惹出来的那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