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硕汉子和一个须发花白,皮肤黝黑的老头站在他的面前。
两个人的头紧挨着,两双眼睛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
络腮胡大汉,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他不停用手推搡着朱瞻圻的身子:“圻儿,快叫父王啊,快叫父王。”
朱瞻圻还不明白眼前的状况,只能茫然地摇了摇头,父王是什么鬼?你怎么不叫我义父呢?
皮肤黢黑的黑脸老头直接挤开了络腮胡大汉,凑了到了朱瞻圻的身前,对着他温声说道:“圻儿,还记得爷爷是谁吗?”
朱瞻圻前世当过横漂,在不少剧组打过工。当然见过眼前的人,虽然身形有些变化,不过长相上大体没差。
他木然地点点头:“您是王老师。您演永乐大帝的时候,我是您身边的侍卫。我做群演的时候,您还给我签过名了。”
太医们给他轮流检查身子,还问了一些五花八门的问题。
朱棣左思右想,在脑海里回忆了半天也没想起朱瞻圻口中的‘王老师’是何人?太医盛寅躬下身在他耳边说道:“启奏陛下,世子的身子没有大碍,想不起往事,很有可能得了失魂之症。”
朱棣扶着额头,满脸痛苦地说道:“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老二啊,你想听哪一个?”
刚才离得的很远没听见他们的对话,朱高煦不明所以的问道:“爹,你先说说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你儿子只是头上受了外伤,身体倒是没出什么毛病。”
听到这个回答,朱高煦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圻儿没事就好。”
眼见二儿子放下心来,朱棣才叹气道:“坏消息就是圻儿很有可能以后会变成一个傻子。”
在朱棣的眼里,一个人要是什么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不就等同于一个傻子了吗?
“圻儿会变成一个傻子?”朱高煦听到这句话,喘着粗气,捏紧了拳头。
他走过去一把抓起还没缓过来的姚广孝,面露凶狠之色。
“臭和尚你竟敢把我儿子弄成了一个傻子,我他妈今天就要你这臭和尚立马圆寂。”
姚广孝接二连三被这对父子暴打,一把老骨头都快要被这对父子给折腾散架了。
姚广孝贼溜的眼珠子一转,立马心生一计。赶紧向朱高煦求饶:“汉王息怒,老僧有办法,能让世子恢复如初。”
“只要让他跟着老僧修行一段时日,有佛光的照耀,世子定然能够回想起前尘往事。”
朱高煦被眼前的这个一肚子坏水的老和尚,给忽悠地一愣一愣的忍不住连连点头赞成他的提议。
旁观的朱棣总觉得眼前的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就好像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
有老爹的前车之鉴,他不愿落下杀功臣的骂名,只好帮着姚广孝出言相劝道:“老二,就先让少师教导圻儿一段时日,如果不成,到时候再做打算不迟。”
见到父皇都发话了,朱高煦这个临时的监国,看在父皇的面子暂时饶过姚广孝一命。
于是还在昏睡中的朱瞻圻一觉醒来时,一睁开眼睛就来到了一座陌生的寺庙里。
朱瞻圻打量着眼前陌生的环境,屋顶青色瓦砾,头顶横着一根粗木悬梁,房间里摆放着木制的家具。
四面墙壁斑驳,墙角还爬满了青苔,他一低头发现身下只垫了一层薄薄褥子,怪不得他总觉得昨晚,这后背上硌得慌。
摸着发硬的床板,朱瞻圻脸上充满了迷茫,他摇头苦笑道:“这个剧组肯定是拍短剧的,穷的别说住酒店了,就连一张席梦思都没有。”
看着墙边摆放的几张官帽椅,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油漆都快掉光了。
唯一的一张八仙桌,上面黑乎乎的一团污渍,像是包了浆一样。
屋子里还结着厚厚一层蛛网,他很肯定这间房,很长时间都没有人居住过了。
朱瞻圻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这是被拐到了哪个拍鬼片的剧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