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准备出去借辆车,如果是他儿子生病,毫无疑问会毫不犹豫背起来直奔医院。
但毕竟不同,易中海本能性想去河家求援。
因为河雨柱那里的车。
他并未想到具体哪个小四合院,也许是畏惧行动不便的钱大爷,也许是贾东旭并非河家人,就算关系不佳,在这种情况也不能无情地拒之门外。
但此时河雨柱早已搬出了这院子,三家人的关系又是这般,他凭什么帮忙呢?易中海再次向后院行去,急促地敲打许家的大门,连续有力的声音回荡着,”咚咚咚咚…”,敲了五六下之多。
许家父亲披着衣服外出查看,见到来者是易中海,立刻生气地斥责道:“你这么大的年纪了,连最基本的敲门规矩都不知道吗?”
自古以来,即使在有门铃的时代,叩门也有一定的规则。
首先是轻轻一下,提示屋内有人,稍停顿后再来两下重击,说明来者并非误打误撞,而是有访客造访。
易中海的做法显然没有遵守这些,他的敲门方式更像是砸门,一般是只有在告知不幸消息时才这么做。
要说易中海对这种礼节不清楚,纯粹是无稽之谈,无论哪个年代,大多数长者都是熟知这样的常识,哪怕不太懂得术语,但他们本能也会如此操作。
易中海被老许一阵指责后,意识到自己的冒失。
赶紧赔笑解释道:“老许啊,实在抱歉。
东旭发高热了,我想借您的自行车一用。”
许父回答说:“自行车又不是我家的私人物品,我没有骑回来,放在厂子里了。”话音一出,易中海直觉这并不是实情。
这家伙明明天天见你骑自行车环城溜达,怎么问他借了,突然就没带了?
易中海下意识地往屋内看了看,许父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许父猛地将门拉开,对着易中海大声喝道:“来吧,进来搜一下看看。
你小子给我一点面子是不是?你那砸门的方式分明就是来‘通报丧事’!别告诉我自行车不在这里。
就算它真的回来了,你那样的态度也配借吗?邻居们都不会觉得我们许家应该借给你!你易中海徒弟发烧怎么了?难道要我许家的街坊邻里全都听你的指挥不成?荒唐!”说完,他又用力一摔门,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平日里,许父虽然面部表情阴冷,但对待别人还算和善。
然而他对易中海始终抱有深仇大恨,因为他认定许大茂夫妇与娄家的恩怨是由聋太婆牵线,涉及到自家的房子。
既然 无门,怒火早就积攒在心底,而今天的事情更是触了他的逆鳞,发怒是必然的。
面对这局面,易中海有些茫然但也知道自己理亏。
在深夜,他那样的破门而入,老许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已经算是客气了。
许父转回内室,妻子披着衣服坐在床沿。
看到许父进来,她关切地劝道:“老许啊,就为了辆自行车生气值得吗?况且它又不是咱自己的东西。”然而许父毫不让步,冷冷回应道:“易中海与我许家结下的怨,你知道我和娄总的事情了吗?”这话语令妻子也不禁一惊,追问道:“那个事情不都结束了吗?你不是跟他沟通过解说了吗?”
父亲许先生深深吸了口气,低声说:“我今儿在刘董家放映电影,瞅着他情绪还不错,想请托一下让他帮我,让茂子毕业后去工厂跟我学习技术。
但他根本没回应,想必心里还在怪我以前的事吧。”
母亲惊讶地问:“不是听说你们厂年后都要交国家接管了吗?难道是刘董自己做不了决定?”
许先生压低嗓音愤恨道:“瞎扯,刘姓人家都已经把职位安排到河大国那里好几位了。
我亲眼听见了刘府的管家文书老叔提到,让那个便宜姐夫河大国来开年的钢铁厂报到了。
他同意了河大国的要求,但偏偏无视我,这里面的原因还不明摆着吗。”
许父接着迟疑地说:“还有,我自己偷偷问了文书,那厂里只要放映员一个。”
这事其实是许父太多虑了,是河大国托文书向刘董传递信息。
河大国可能别处脑袋不大好使,但对传统礼仪却分寸拿捏得很清楚。
如果要在钢铁厂,他可以直接找刘半城提这件事,因为这时他才是主导者。
但在刘府,一切得顺着层级进行。
河大国在别墅请求帮助,自然会逐层往上汇报。
那么反馈当然由文书负责,这也是一份人情。
而许父误解了刘半城的心思。
要知道,放映员隶属于宣传部,安排一名厨工无关紧要,毕竟是体力活。
但如果刘半城想把人安排到宣传部,那就显得不一样了。
这可能会让厂长杨某人他们误解,是不是你在钢企失利后不肯善罢甘休?
为此,刘半城自然要与杨厂长等人协商妥当。
他知道那帮人对宣传部多看重。
但在心思多虑的许父看来,刘半城的拖延更像是记仇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