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人,既然曹国公可以取胜,为何屡屡阻拦,祸国之人是你才对。”大殿之上,齐泰指着方孝孺的鼻子。
众人侧目看去,齐泰白了对方一眼,应该已经猜到,这个时候能出来和自己唱反调的也只有这个人。
朱棣眼见迟迟攻不下真定府,唯有改变策略,暗中调集一队精锐绕路河间府袭击鬲城,鬲城原本只是一座小城,位置确实极为重要,位于真定府的后面,只要控制这里,等于是断了真定府的退路。
方孝孺上前一步,“皇上,虽然方孝孺不懂得行军打仗之事,不过临阵更换主将对士气影响极大,而且长兴侯久经战阵,自然清楚随机应变之法。曹国公虽然善战,毕竟年轻,乱军声势正强,所以,臣以为以守待攻并无不妥之处。”
另外一边,进攻济南城的燕军人数虽然不少,不过基本上就是虚张声势,李景隆登上城墙,只见燕军的阵势略显松散,明显是防守有所松懈,因为久攻不下士气低落,此时正是夜袭的最佳时机。
鬲城在如此短的时间被燕王占据,确实出乎耿炳文的预料,当然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糟糕,真定府内的粮食和军备足够三十万大军撑半年之久。
朱棣率领精锐在真定府和耿炳文交战,双方各有死伤,耿炳文仗着城墙坚守不出,朱棣的兵马野外交战厉害,其中也是有原因,当初和北元骑兵交战,都是草原和荒野,那个时候拼的就是速度和狠劲,此时面对城墙并没有太多办法。
“臣等附议。”
“皇上,臣以为,击败乱军为当务之急,一味坚守只会长乱军之气势,损我大明之国威。”齐泰高声说道,此时,大殿之上百官云集,其中多半都是齐泰的心腹。
这一下齐泰的脸色更加难看,方孝孺摆明了是给自己难堪,哪个不知道,燕王发布的讨伐檄文之中虽然很隐晦,还是让人想到此时把持朝政的齐泰和黄子澄。
躲在防御内的守军手持长枪往下刺,此时,凭借防御体系,守军占据绝对优势,燕王的北军几次攻势都被耿炳文的兵马挡住。
“臣以为不妥。”
“好生善待伤兵。”
“若齐泰一人之死,真能挽救大明,齐泰愿意。”
那些手持火铳的乱军在骑兵的护卫下快速接近,照着上面就是一顿乱射,这些火铳的有效距离已经超过城墙的高度,所以,只要上面有人冒出头来直接就会被火铳击中。
所以他原本应该是英雄,可惜,现在只能在这里等死。
燕王尽起三路兵马,其中一路正面与真定府兵马交锋,另外一路是从鬲城攻击耿炳文后方,另外一路走的是水路,希望可以绕过去,直接攻入。
两个人争得不可开交,朱允炆反而没了主意,这个时候感觉谁说的都对,“皇上,我愿率兵出战。”
方孝孺,朱允炆对方孝孺也是极为敬重,因为方孝孺有学识,而且是忠义之士,“方爱卿,以为如何?”
“没有。”
伤兵营此时已经人满为患,轻伤营内惨叫声不停,军中负责救治的人员正拎着药箱一一检查,相比而言,重伤营反而安静很多。
这个声音显得格外突兀,整个朝堂之上几乎都是支持李景隆的打法,主动出击,打出朝廷的威风,而不是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里面。
所谓的奇兵,就是在对方意想不到的时刻出现,而且都是不怕死的敢死队,确实如此,一万燕军面对数倍自己的守军丝毫不惧,一个个瞪大眼珠子往上冲,这一下,反而是上面的守军怕了。
“我也是。”
这一点完全在合理范围之内,毕竟耿炳文遇到的是善战的燕王还有最能打仗的朵颜三卫,不要以为躲在城墙上面救可以没事,燕王这些年没闲着,打造了大量的火铳,加上朵颜三卫日夜的骑射奔袭,守城的压力极大。
方孝孺哈哈大笑,“公道自在人心,皇上,若燕王清君侧所指奸臣为方孝孺,方孝孺当立刻撞死在大殿之上以保大明之安危。”
燕王三路兵马齐发,耿炳文没有办法,只能选择和燕王交战,自己带来的三十万兵马不可能都缩在真定府,真定府的外围都是耿炳文的人马,这些日子一直没闲着,挖土抬石,愣是在真定府周围休起几道防御。
这个时候,一定要求稳,“待朕再好好想想。”
其中水路最险,耿炳文同样忽略了这一点,这一天,正面的战事正酣,突然,后方喊杀声震天,从水路摸上来的一万燕军开始攻击耿炳文后方。
朱棣这一招确实高明,燕王乱军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鬲城,耿炳文发出援兵赶到的时候已经迟了,城墙上方悬挂几颗血淋淋人头,城上的大旗同样变成燕王的紫色大旗。
齐泰自然愿意看到,耿炳文自恃清高,根本不把齐泰、黄子澄这些人放在眼里,李景隆就不一样,几乎是和齐泰这些人穿同一条裤子,如果能趁这个机会将兵权从耿炳文手里夺过来最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