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川毫不避讳的替他理了理凌乱的发丝,脸上表情松动,笑道:“碰巧在此地议事,今天在外面玩吗?”
某人不是说懒得出门吗?
江渊指了指跟在后面的许豆蔻:“陪她出来逛逛。”
许豆蔻摆手示意自己也在。
谢云川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牵着江渊的手进了包厢。
包厢里没有人,连今早和谢云川一起出来的云之礼也不在。
江渊也不甚在意,只是径直坐下:“我饿了。”
谢云川将菜单递给他:“这家酒楼味道很不错,你看看有什么想尝尝的。”
江渊扫了一眼,兴致勃勃点了几个,然后将菜单交给了许豆蔻。
“谢云川,京城里的流民多吗?”
对于江渊的问题,谢云川从不缺少耐心,仔细答道:“很多,这几年大涝大旱轮着来,但赋税却没少要一个铜板,不少人日子过不下去,要么上山做匪,要么背井离乡当流民寻个出路。”
京城乃是国都,在大多数百姓眼里都是梦里一样的地方,不乏一些拼着一口气跑到京城的。
江渊:“我看那些人好像不太喜欢流民,对以外来者,多以乡下人、泥腿子称之。”
“流民多了自然不是好事,人饿疯了、穷疯了,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说到这,谢云川顿了顿才又道:“前几年京城还是允许流民进入的,后面出了几件骇人听闻的案子,最后查明都是流民所为,便不再允许了。”
江渊微楞,许豆蔻也停下手头的动作,将菜单交给护卫去点菜,闻言往这边看来。
谢云川:“所以近几年没有路引的外来者不能进城,而本地人也不怎么喜欢外来者。”
“嗯”江渊沉默片刻,问:“那陛下有做出什么决策吗?”
谢云川摇摇头,“并没有。”
公殊霆那个时候正和江云落打的火热,他逃他追的戏码演的正开心,哪来的心思去关心他王座之下流离失所的贱民?
不知道该说什么,江渊迷茫的看着谢云川:“可是,身为一国之君,不应该以百姓民生为重吗?”
谢云川眼神里带着难得一见的讥诮,他凉凉地笑道:“所以他加重各地赋税,为国师修建登云台,替天下万民祈福。”
江渊:“文武百官也不管吗?”
谢云川:“公殊霆自登基起就以雷霆手段握住了军权,清扫了一大批与他有旧怨的前朝重臣,谁敢轻易和他别苗头?”
就是自己不想活了一心死谏,但自己的子嗣家眷如何在这摇摇欲坠的临朝活下去。
江渊不说话了,只觉得内心深处一片冰凉。
半晌,他想到什么,问:“听闻国师博古通今,有几分神异之能,他没有多劝劝陛下吗?”
想来陛下既然信奉国师,对他的话应该会听进去一二。
谢云川冷声道:“国师江云落同样不是个善茬。”
几人正在说话,门外却传来了一道又尖又细的嗓音。
“几位兄弟,咱家国师大人想请你家公子一聚,不知可否行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