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他。已经心神圆融,无损无垢。有过目不忘便能深烙于脑海之中,无法忘记。
如今虽已两代,他却清晰如昨天。并无遗忘。
这本鬼王刀法,是他在第一代时所搜集。也算是隐逸宗派的刀法,威力不凡。但一味取奇,刚猛凌厉。
虽是刚猛凌厉。刀势却无穷无尽一般,其配合的心法极为奇异,他当初曾赞叹了一番。
但此刀法却有一个弊端,难以消除。
岳灵珊小蛮腰一扭,脚下两跃,回到令狐冲身边,低声道:“大师兄,知道啦,那叫鬼王刀法!”
“鬼……王……刀……法……?”令狐冲喃喃自语,剑眉挺峭,盯着场中的一团银芒。
此时,赵一风刀法如电,银芒一缩一涨,一吞一吐,宛如人的呼吸,把林平之笼罩其中。
林平之却仍未出剑,只是下游走,仅凭着步法,不沾一片衣角,显得游刃有余。
但看起来却是极险,往往是间不容之际,长刀贴着他的身子划过去,差之毫厘,便要中刀。
赵一风须眉皆张,双眼大瞪,迸射出灼灼电光,慑人心魄,一刀一刀,连绵不绝,气势迫人。
大厅之中,寒气四溢,温度大降。
赵一风的长刀挥动,形成一团银芒,这团银芒像是一块巨冰,源源不绝地散出寒气。
“小林子真是的!”岳灵珊跺跺脚,轻声嗔道:“还不把他收拾了,都冻死人了!”
令狐冲笑道:“掌门师弟是想摸透这门刀法。”
岳灵珊轻哼道:“这鬼王刀法寻常地很嘛,根本奈何不了他,有什么摸不摸透的?!”
她言下之意,瞧不上这套刀法。
令狐冲摇头:“小师妹,你可错了,这套刀法威力极强,若是换了一个人,怕是接不住。”
岳灵珊轻哼一声,没有吱声,既然是大师兄这般说,那便错不了,小林子倒是有心转眼之间,近有百招过去,赵一风刀势连绵,如长河滔滔,不绝不断。
他气势不减反增,一刀狠似一刀,似乎喝了酒,血气越来越旺,难以遏止。
林平之仍旧只身游走。不疾不徐,每次闪避,却是差之毫厘。
赵一风气得哇哇大叫,每次都差一点儿砍中他,偏偏这一点儿,总也够不到。
他纵使再迟钝,也知道对方成心耍弄,如猫戏老鼠。
这让一向自视极高,目空一切的他恼怒如狂,恨不得一刀劈他两瓣。以泄被辱之恨。
但他的刀法精妙,威力强横,但步法身法却是弱项,在林平之身法之下,身如笨熊,迟钝异常,唯有被耍。
岳灵珊看得有几分不忍,摇头叹道:“大师兄,小林子也忒坏了。这不是故意要气死他么?!”
令狐冲笑着看了一眼萧月生,见他目光温润,神情温和,丝毫没有动怒之像,摇头叹息,果然不愧是萧先生,胸襟开阔,远非常人可比,自己望尘莫及!
他却不知,萧月生并非胸在萧月生眼中。一个赵一风,虽然武功不俗。在他的武功面前,却是无异于小孩子一般,自是不屑于理会。
若是真的触上他的逆鳞,却绝不会如此大方。
恰在此时,门帘一掀。飘然进来四个人,俱是身形窈窕。婀娜多姿,如花枝摇曳。
她们俱穿着月白的练功服。薄薄地绸缎,闪闪光。贴在身上,将曼妙地身段凸现。
“师父!”江南云糯软如蜜地声音响起,众人闻之,莫不感觉,方证大师修持精严,能稳住心神,身后四僧,却是心神一荡,心旌摇动,忙阖眼帘,拨动佛珠,嘴唇翕动,暗诵明王咒。
江南云走在诸人最前头,乍一踏进来,一步踩到萧月生跟前,使的是缩地成寸之术。眼睛一缩,紧盯着她。
“你们练完功了?!”萧月生轻轻颌,抚上唇上的八字胡,笑问道。
“嗯,师父,他们这是做什么?!”江南云点头,明媚的目光一扫众人,裣衽一礼,仪态万方,檀唇轻吐问道。
宋静思宋静云还有郑秀芝三人也飘然进来,袅袅娜娜,如弱柳扶风而行。
三人来到近前,裣衽为礼:“拜见师父!”
她们异口同声,莺莺沥沥,或清脆,或圆润,凑一起,带着一股独特的韵味,宛如合声一般。
萧月生摆摆手,笑道:“起来罢,……南云,你给你师妹们引见一下。”
江南云柔声答应,温柔如水,一一将方证大师他们介绍与三位师妹,声音糯软,仍旧荡人心魄,需得众人紧守心神,颇感吃力。
这是江南云故意如此,暗运心法,故意心存捉弄,以示对他们一起上门地不满。
方证大师合什一礼,蔼然说道:“两位宋姑娘有礼,咱们又相见了,……郑姑娘,可喜可贺,老衲心中欢喜!”
宋静思与宋静云二人合什一礼,瞥向郑秀芝。
她们想起,小师妹曾说,她来临安之前,曾在方证大师那里,受他的医治,因为无力回天,推荐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