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还没有出月子,陶二太太不好坐的时间太长,很快提到了研华,“六姑奶奶回了趟陶家,话里话外想要和我借银钱,听说六姑爷的身子不怎么好。”
老夫人道:“就是那个曾被流放去尚阳堡的大学士?”
春尧犹豫不决,“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听说家中还有几个兄弟,最近两年家境不好。”见了又怕失望,不见又心里放不下。
研华拉拢关系不成反而让孟家损失了大笔银钱,照孟大太太的性子,研华该是被孟家禁足了吧。虽然研华动了歪脑筋有错,孟家也是脱不开干系,算起来都是利字当头。
陶二太太看到容华笑意更浓,“本是要过两日再来,听说你奶水不好,不是有说法,喝了娘家的汤奶水也会跟着有了,我就让人熬了汤盅一并带过来。”
容华摇摇头,“现在还不太清楚,只是听说有内阁大学士陈良语。”
陶二太太很有感触地点头,“那是自然,长子为嗣,将来还要继承家业,什么都要格外在意。”
家里的支柱突然倒了,研华一定会惊慌,容华眉目微凝,“研华要借多少银钱?”
“没有,”容华的声音柔和,“侯爷和我还没想好。”
老夫人逗着祺哥,“容华怀了孕越来越漂亮,我还以为要生个姐儿,没想到容华这样争气,现在薛家后继有人,我也可以去见驸马了。”
容华弯起嘴唇带着安慰的笑意,“那就是了,何必来回折腾,你们回到南方,你若是想见就过去看看,这样更加顺理成章。事情总是这样,不到眼前你是拿不准主意的。”
陶二太太道:“只跟我借了二百两,我和你二叔父凑了给她,”说着有些为难地看着容华,“研华问我等你出了月子会不会过来,看样子她也想要来。”
容华小心翼翼地将祺哥交给老夫人,老夫人笑着逗祺哥,祺哥睁着大大的眼睛不知道在瞧什么,不一会儿露出笑容来。
春尧站起身去撩帘子请陶二太太进了门,然后向陶二太太请安。
容华顺着陶二太太的目光看过去,抿嘴笑道:“我怎么没看出来。”
春尧道:“六姑奶奶倒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隆正平在生意场上,对于这些事自然是耳聪目明。容华道:“有没有让人打听清楚?”
老夫人头也不抬,“不妨事,一会儿府里要开宴,你们先前面去忙,祺哥就在我这里,一会儿宾客齐了再抱出去。”
春尧垂着头看手里的丝帕,“我也不是怨他们不认我,我只是怕……”怕见了之后会更加失望。
陶二太太是觉得说出这话,倒是给她出了难题,所以才会为难。研华的作为是不怎么好,可是从上次被她训斥了之后,研华再没有其他举动。她更多的是反感研华的愚笨,而不是她的狠毒。再说拿些银钱和药材也是举手之劳,她不会眼睁睁地瞧着不帮忙,容华抬起头道:“明日我让人拿了牌子托太医院的御医去孟家看看,若是需要药材我们府里倒是有些。”
两个人说着话,锦秀进来道:“陶二太太过来看少夫人了。”
薛夫人怕老夫人抱着累,要上前接祺哥,老夫人道:“用不着你来抱,等我累了自然放下了。”
“你日日对着他们父子如何能看清,”陶二太太满眼欢喜,“我就说你有福气,生下这样的哥儿,侯爷一定疼紧了,头一个孩子最宝贝。”
李妈妈尽量露出笑容,“好,小少爷皮肤白,带着紫玉稳重又漂亮。”
春尧听得这话臊红了脸。
容华好在对所有事不会一概而论,否则早就和陶家断了往来,研华行事不稳当可毕竟年纪还小,她从中劝慰说不得研华会改观。她也是从年轻时过来的,刚嫁进陶家她也做了不少错事,愚笨的人总是会犯错,只要不是瑶华那样一心算计着害人,倒也不是无药可救,“这次去了孟家我也和研华说了,让她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她再打歪心思我第一个不答应。姑爷能考个功名自然好,没有功名以孟家的情况也不至于亏了她。”
一转眼到了薛家小少爷满月。
老夫人将怀里的祺哥交给李妈妈,“宫里大事,要么整个京师紧张,要么异常静寂。皇上都留了什么人?”
春尧点点头,“若是不做准奴婢也不敢和少夫人说,孟家之前典当了不少的物件儿,现在要将东西赎出来。索性那两间店铺也不大盈利,就盘算着将店铺卖了。”
“取了名字没有?”
容华笑道:“娘是怕祺哥劳累老夫人。”
陶二太太点点头,“孟家请了好几个郎中去看都没有用,孟大太太的意思要用些好药,大概是因秋闱,又急又怕才起的病,可怜了小小年纪,研华哭得像个泪人,我瞧着也不忍心,孟大太太说,早知道会这样就不逼六姑爷去考功名了。”
第一次当上母亲的感觉她是永远都忘不了,她将大部分心思都系在孩子身上。
“老夫人,刚才余管事说,侯爷几个被留在宫里一时半刻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