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在薛夫人房里坐了一会儿,李妈妈说起老夫人这些日子的情形,大家都心知肚明,老夫人的病不知道还能拖多少时日。
瑶华弄不清楚弘哥的意思。
门被重新关上,屋子里只有弘哥和瑶华两个人。
从前看到她落泪觉得她可怜,现在看她这般做作只觉得恶心。弘哥道:“二姐说看到了死去的任大奶奶跟着任夫人,任家人都以为二姐不想就死故意吓任夫人,可是我知道二姐不是这个意思。”
弘哥停下来故意不说后面半句。
“二姐大些声,辱骂宗亲罪加一等,朝廷定会给二姐好好定罪。”
容华拢了拢身上的氅衣,薛老夫人越病薛明柏和钱氏就越急。
是讥讽她还没有病死。瑶华心中的期望渐渐磨灭了,“弟弟恨我?我虽然不曾像五妹那样对弟弟,却也时时不忘关怀,难不成我们姐弟没有半点的情分。”说着话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弘哥没有让瑶华等太久,“二姐能说出这番话来是因为二姐感同身受。二姐是不是时时觉得大姐和五姐就站在二姐身边?”
牛婆子道:“三奶奶急了,说大奶奶好歹从前也收过她恩惠,怎么就能翻脸不认人了。”
弘哥道:“二姐喜欢大姐夫,八姐才能顺利嫁去薛家,八姐早就将二姐看透了,八姐生长在府外如何能知晓这些?我说这些就是要二姐死心,八姐和我是不可能帮二姐的。”
瑶华苍白的嘴唇慢慢弯起一个弧度,“好久不见弟弟都长这么高了。”
李妈妈垂下头,“只是要辛苦了少夫人,外面的人说起来还以为少夫人治家太严。”
弘哥侧头看一眼湘竹,“你退下去,我有话单独和二姐说。”
牛婆子点头,“有,奴婢特意去打听了,只是老夫人房里的人嘴严。”
分家之后薛明柏突然来了精神,经常买些糕点往老夫人房里送,这些她都知晓。
只要东西入了库怎么可能再拿出来,钱氏真是好思量,不声不响就吞了任静初的财物。二太太没有完成的事,钱氏轻轻松松就做好了。从前在老夫人面前钱氏处处小心,现在分了家,二太太只能在床上病着,没有人再牵制钱氏,钱氏的本来面目都露了出来。
瑶华听得这话,最后一根骨头仿佛也跨下来。
老夫人病成这样也照顾不了润哥。
“大奶奶自然不肯承认,只说三奶奶不懂事,从前也就罢了,现在薛家遭了这样大的祸事,全是因三奶奶娘家而起,三奶奶还不知收敛。三奶奶什么脾气怎么可能忍得住,骂了难听的话,说大奶奶出主意让她对付长房,现在是卸磨杀驴,恨不得将她撵出薛家。大奶奶无心和三奶奶吵闹,转身就离开了。”
容华早就知道任静初回去必然会有今天这一幕,钱氏不能将所有人都当作傻子,从今往后钱氏再不能从老夫人这里骗取同情。容华不得不佩服钱氏,虽然现在面目败露,却仍旧达到了目的。
“还是放去南院吧!”容华微微一笑,“南院宽敞,养起来也好。”
她不过是开玩笑说京里人都愿意养鹤,若让她养她情愿养鹿,她不大喜欢尖嘴的东西,谁知道薛明睿竟放在了心上。
不过二房谁掌家和她无关,钱氏也好,二太太也好,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二太太的病万一好了,钱氏也没有好果子吃,可是要让二太太病不好,钱氏就要用手段,到时候不怕露不出马脚。
不一会儿牛婆子从老夫人那边回来,“李妈妈和奴婢说了,昨天二房商量要怎么处置抄家后的财物,大奶奶说将剩下的财物都放在公中,哪屋有用分发给哪屋。”
弘哥踏进屋子,湘竹先满怀期望地迎上来,“二爷您来了,快去看看奶奶吧,奶奶病成这样如何能熬住长途跋涉。”
……
锦秀笑着进来道:“侯爷让人送进府一只小鹿,管事的问少夫人放去哪里养着。”
瑶华慢慢思量,半晌才从弘哥脸上得到答案,“是她?”瑶华瞪大了眼睛,几乎崩溃,“不,不可能是她,她分明死了……”
牛婆子说完话退下去。
牛婆子接着说:“三奶奶反驳了大奶奶,大奶奶就说现在这个时候只要全家渡过难关,别的以后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