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喜欢围猎,打回来的野味吃着好吃,细想起来觉得残忍。
薛明睿握紧容华的手,“往后总算能太平些时日,你要好好养好身子。”
伸出腿缩回去,最终不再害怕,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然后踱步过去靠向那些食物,闻一闻却不肯吃,绕着食物走了几步,终于抵挡不住诱惑低下头吃了一小口,然后迅速跑开。
湘竹整颗心脏似是被人攥住了,半天才叫出声,“快来人啊……大奶奶……大奶奶撞墙了……大奶奶……撞墙了……”
容华点点头,“好看是好看,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养起来。”
“侯爷怎么不说一声,”容华故意埋怨,“湿透了贴在身上冰凉。”
“侯爷今晚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薛明睿从回来陪她看鹿开始就忧心忡忡。
容华站在一旁才看了会儿鹿,听到木槿喊:“侯爷。”
薛明睿从矮桌上拿起茶来喝,“弘哥去了任家。”
弘哥蹲下身,“事到如今我还用骗你?二姐,你被戳穿了,你做的坏事我们都知道了,你不能再让别人可怜你,你的夫君已经被杖死,你被陶家除了名,你的夫家虽然没有休你,可是你就要被带去尚阳堡。”
瑶华忽然露出一丝笑容,“我不害怕,都是骗人的,一切都是骗人的,你们都在骗我,在骗我……”
都到了这个地步,瑶华的话自然没有人相信。
薛明睿道:“总是相识一场,自然要有所表示,明日你就做些安排,我让小厮将东西送去。”
容华点点头,让薛明睿搀扶着站起身,两个人回到屋中,容华去套间里帮着薛明睿换下氅衣。
弘哥去见瑶华?容华抬起头来,“侯爷就任着他乱来。”
弘哥说完站起身,刚走出内室,只听得瑶华大喊一声,“陶容华。”身后传来重重的撞击声,旁边的湘竹吓了一跳急忙快走几步进内室,只见瑶华躺在地上额头血肉模糊。
想到瑶华的身孕,弘哥有些于心不忍,可是很快他加紧了脚步,瑶华也知道她可能走不到尚阳堡就会死在半路,所以才会寻短见,他不过是将真相告诉她而已,死活都是她自己的决定。
大概是因为周围人少了,小鹿直起脑袋四处查看,又大又黑的鹿眼转到薛明睿和容华这边静下来瞧。
容华转过头看到了薛明睿。
薛夫人屋里摆好膳食薛明睿和容华过去吃了饭,又陪着薛夫人说了会儿话,这才回来歇着。
薛明睿低下头看到容华闪亮的眼睛,她心里其实早已经猜到了吧!薛明睿沉默了片刻,“赵宣桓病死了。”
弘哥道:“二姐言重了,若不是二姐先害了五姐,怎么会落得今天的下场,二姐能有今天全都是自己一手做成,怨不得别人。”
薛明睿微微一笑,“他过去也没什么不好。”
丫鬟在亭子上放好软垫,容华和薛明睿上前坐了,木槿几个退开几步方便薛明睿和容华说话。
婆子道:“喂了,只是不肯吃。”
薛明睿躺下来抱着容华,“庄王在京外养病上了折子,皇上骂他语言狂悖,目无君父,降为庄郡王。”
天色渐暗了,薛明睿拉起容华的手,“让下人在这边照顾,你想看明日再过来。”
皇上这么快就又动了手,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铲除庄亲王一党。
薛明睿这时候将小鹿带给她是要让她高兴吧!
容华让人扶着去南院看小鹿,小鹿卧在亭子前的地上瑟瑟发抖,任人怎么逗都不肯起来。容华问旁边的婆子,“有没有给它喂东西吃?”
……
瑶华口唇渐渐青紫,“你们……一直……都知道……”
容华不由地笑了,靠在薛明睿肩膀。
薛明睿扬起眉毛,“放心,就算她说出什么别人也不会听的。”
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模样,他是不想搅了她的心情,亭子上滴下水渐渐湿了他的衣襟,他没有在意而是一直在想怎么告诉她那个消息。
瑶华不断地摇头,眼泪在脸上纵横,“我竟然没看出来,我竟然让你们算计……”
两个人梳洗好,躺在床上。
薛明睿道:“等你看够了让他们带到庄子上去,通州那边有山林,养着不少的鹿和袍子。”
弘哥笑道:“你说呢二姐,你演的戏我们从来都知晓,二姐比台上的戏子扮得还好,骗了长姐又骗了李氏,可惜日后二姐只能骗骗尚阳堡的狱卒,盼着让他们手下留情,每日少受鞭笞之刑。”
薛明睿将容华抱在怀里,容华安静地看那头小鹿试探着起身。
带鹿回来的小厮上前回话,“这鹿是官爷们围猎回来的,一路绑缚进城,大概是吓坏了,过一会儿说不得也就好了。”
薛明睿微微一笑,“换下来就是了。”
弘哥冷冷地看瑶华,“二姐说呢?是为了什么?二姐心里有鬼还能怨旁人不成?二姐做了那么多坏事,竟然也会害怕。”
薛明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怎么样,好看吗?”
虽然有了准备,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难受,容华靠在薛明睿胸口,“侯爷准备让人送去香烛、纸钱祭奠吗?”
弘哥定是将她重生的事告诉了瑶华。
容华微微一笑,眼泪也掉下来。薛明睿总是不大会安慰人,想让她不要太难过,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容华的手抚上隆起的腹部,转过头依偎在薛明睿怀里。
容华点点头,赵宣桓,希望他走的时候安详。
“不可能……老天怎么会这样不公平……她分明死了……分明死了的……她的鬼魂还缠了我那么多年,让我时时睡不安稳,你怎么能说她还活着……”瑶华眼角仿佛都睁得呲裂,“你怎么告诉我她还活着……那我这些年担惊受怕是为了什么?啊?是为了什么?”
薛明睿的外褂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湿润了一片,容华抬起头来,“是不是刚才在亭子里蹭到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