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道:“也不知怎么的,二太太不小心碰翻了熏笼,炭倾了一肩膀,还烧着了头发。”
薛明柏手里的灯笼又低下去几分,声音恳切,“我是没有办法,若是二弟能说上话就帮忙说说。”
润哥爬到老夫人身边躺下,老夫人伸出手整理润哥身上的衣衫,“过去和大奶奶说一声,就让润哥在我房里睡了,让她好好侍候老二媳妇。”
老夫人皱起眉头,放下手里的酥酪,又用帕子擦擦嘴,“怎么回事?”
老夫人听得只皱眉头,转头看向李妈妈,“我屋里的烫伤膏子送去用上没有?”
二太太瞪着钱氏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肯回到屋里。
钱氏转头看了一眼那婆子,婆子立即低下了头。二太太却已经听到婆子的话,伸手将薛亦娟手里的茶推开,张牙舞爪地扑出去,“老爷一会儿就回来了,谁说没有消息?”
薛亦静见二太太癫狂的模样,忙上前拦着,“母亲,母亲您消消气,”说着看向那婆子,“还不快退下去。”
陶二太太笑着道:“朝廷封了乡君,我们早该过去叩见,如今等到乡君上门已是失了礼数。”
陶正谦也笑起来,“朝廷这样大的动作抓舞弊,想来重考会十分公正,只要你学到了就能榜上有名。”
容华让弘哥进屋给老夫人磕了头,和薛明睿一起回了陶家。
容华立即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她也知道太医院的规矩,到了节庆日太医院当值有四位御医,除了给宫里的各位主子看脉之外,勋贵、宗亲有了病症也可以将当值御医请过来。老夫人的名帖都没有将黄御医请来,也就是说宫中的御医实在调度不过来。
老夫人又道:“老二那边事多,让大奶奶先管起来吧。”
薛夫人一脸愁容,“不大好,伤了脸和脖子,恐是要留疤了。”
李妈妈望着老夫人明亮的眼睛,“我这就去问。”
李妈妈道:“您可不要着急,那边有大奶奶伺候呢,只要有了消息就一定会传过来。”
在宫里当值,老夫人看向容华。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二太太整个人已经扑向炭笼,炭笼里烧红的炭落在二太太满头青丝上顿时烧起大火。
薛夫人道:“可请了郎中?”
钱氏忙吩咐道:“快去拿些热水过来。”
薛明睿、容华再到老夫人房里已经是掌灯时分,两个人刚坐下,薛夫人让奶|子抱了润哥和三太太、四太太一起进了暖阁。
薛夫人站起身,“我过去瞧瞧。”
看到陶家上下对容华毕恭毕敬,薛明睿脸色也好看许多,虽然如此陶敬瑭两兄弟仍旧满脸惧意,在薛明睿面前头也不敢抬一下。
三太太不禁微微扬起眉角,如今家里谁也比不上容华在老夫人心中的分量重。
容华也跟着起来。
不等薛夫人说话,三太太接口道:“二嫂不知是怎么了,硬说二伯会被放回来,一大早上在门口等,亦娟几个好不容易将二嫂劝了回去,谁知道二嫂屋里的婆子多了嘴,说二伯在大牢里没有消息,二嫂这才发了脾气要打那婆子,亦静又上前去劝,拉扯间二嫂就摔在了炭笼上。若是往常的炭笼也不会烧得这样重,偏巧大奶奶怕二嫂在外面冻坏了身子,才让人换了滚热的炭笼来,那些炭都是烧着火的,到了身上如何能好,郎中都说烫伤得太重,想要像从前是不能了。”
李妈妈又点头。
不等老夫人说话,容华道:“我让人去前院请侯爷。”朝廷里的事还是要薛明睿去打听。
容华忙将陶二太太扶起来,“二婶快起来。”
老夫人微微颌首。
薛明睿点点头算是应承了。
被冻透的二太太吸进扑面而来的热气顿时呛咳不止。
那婆子吓得抖成一团,“太太奴婢错了,奴婢不该乱说。”
……
“什么?”老夫人咳嗽两声,李妈妈忙上前拍抚老夫人后背。
容华和陶二太太进了陶家,和往年相比陶家布置得有些寒酸,可是容华看来却温馨了许多。
薛夫人也道:“就是,你过去也不能帮上什么。”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弘哥来接容华回陶家。
老夫人点点头吩咐李妈妈,“再去给容华暖一块戴上。”
薛二太太穿着袄裙在门口站了半天,薛亦娟、薛亦静两个轮番劝说都被二太太骂了下去,还是钱氏想到了好法子,“娘,朝廷那边来消息了,说爹晚点回来。”
钱氏几个一晚没阖眼,到了早晨二太太的烧还是没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