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给她的那些药若是能有人替她先喝那就好了,可是这个家里除了任静初也就只有她才有身孕,让湘竹去给任静初的药掉换,万一被人发现她们主仆也就完了。
湘竹道:“郎中开了剂汤药,世子爷身上的药力似是轻了些,已经清醒过来了。”
“大奶奶,”湘竹忙上前,“大奶奶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湘竹点点头,“郎中已经开了保胎的方子,大奶奶说就和四姑奶奶的保胎药一样每日煎来。”
瑶华才想到这里,只听外面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接着传来秦妈妈的声音,“快去问问都是些什么人,我们世子爷正病着是真的不能出去。”
……
瑶华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任延凤之前还在她耳边温言细语,口口声声要请最好的郎中给她瞧病,谁知道转眼竟变成了这般,她不是没见过翡翠癫狂的模样,她是轻信了他那些肮脏的东西只会用在妾室身上,他做那些事不过是图个新鲜,如何舍得折腾她半分,这才没有半点的防备,却没想到……他将那些东西用在她身上,她好歹是大家的小姐,如何能被他这般欺凌。
湘竹道:“我们这里和四姑奶奶住处离得不远,就不再另设厨房,夫人让我去四姑奶奶的小厨房里用火。”
湘竹拿了汤婆子送到瑶华脚下,满脸的欣喜,“郎中也来看过大奶奶了,说大奶奶有了身孕。”
瑶华虚弱地道:“舅舅、舅母使了先生给我调理身子,该是起了效用,我这个月小日子没有来,又浑身倦乏、恶心难受,应该是有了身孕。”
舅太太是什么人,怎么会任她糊弄。
秦妈妈不敢有二言立即使了两个婆子过来要将湘竹架出去。
秦妈妈道:“夫人,您可要想出个主意,世子爷现在是见不得人的啊。”
瑶华竟然有了身孕,就算她再不喜欢瑶华,瑶华身上怀着的也是任家的骨肉,任夫人看看秦妈妈。
瑶华目光闪烁,“我的药和四姑奶奶的一起煎?”
任夫人看看床上的任延凤,放声大哭起来,“我这是造的什么孽,竟生了这样的逆子,他老子才走几日,他就弄出许多事来,等他老子回来我要如何交代,还不如一头碰死了干净。”
冯立昌家的退下去,容华换了件藕色小凤尾褙子正要去花厅,门口一阵熙熙攘攘,二太太领着薛亦娟、薛亦静一阵风儿似的进屋,见到容华二太太二话不说就向容华跪下,“乡君,您大人有大量,从前的事都是我们不对,您就救救我们老爷吧。”
容华放下手里的虎头鞋,抬起头来,“吃了药丸?”
其实是想要将任静初吃不了的东西给她吧!这样既省银子又方便。瑶华眼睛里闪出一丝冰冷,在这个家里,就算她怀了孩子,也要想尽办法求自保,无论什么时候任夫人都不会站在她这边。
家里来了那么多人,多亏前院有薛明睿支应,后院三太太、四太太陪着薛夫人。让她从早晨陪着客人坐到晚上,她还真有些应付不来。
大厨房正准备晚上的宴席,也抽不出人来做糕点,只得将留在后两日的糕点拿出来,“先拿出来用吧,实在不行等到晚上请厨娘再做些,让大家这两日多辛苦辛苦,好歹撑过去,赏钱是少不了的。”
牛婆子道:“奴婢晓得了。”
冯立昌才说到这里,牛婆子进屋来,“少夫人,咱们家里准备的糕点不够了,要取那些备用的了。”
秦妈妈道:“还是让大奶奶先去休息,等一会儿郎中来了,给大奶奶一并瞧了身子才好。”
虽然不想开口,瑶华还是问:“世子爷怎么样?”
秦妈妈微微一顿,“夫人,奴婢就是来问您,是不是去请御医来。”
抓了这么多人,又封了他的酒楼,明摆着就是冲着科考舞弊来了,任延凤正想着谁没被牵扯其中,外面的婆子又进来道:“那些官爷说了,若是不见世子爷,就闯进府来抓人。亲家公那边已经被贴了封,对我们家已经算是格外开恩。”
秦妈妈点点头,“夫人放心,已经让人用马车去接了,一会儿就能到。”
瑶华躺在床上,身体冷得蜷缩起来,湘竹又搬了两个炭笼到床前,瑶华却仍觉得犹如置身在冰天雪地一般,全身无处不冒着冷气,好不容易闭上眼睛歇了一会儿,突然之间醒转过来,仿佛任延凤还在她身边,瑶华吓得整个人躲进了角落里。
湘竹跪地求饶。
任夫人道:“你快想想,我们现在求谁去才好。”
湘竹笑容僵在脸上,“既然是给小皇子看病,想来那些药也是有益无害,再说李家虽然请了郎中过来,又不能眼看着大奶奶将药吃下去。”
湘竹道:“奶奶有了身子,无论谁都不敢再轻看奶奶。”
秦妈妈忙去前面找任延为。
秦妈妈上前道:“正是年里,府上的郎中送出去过年了。”
“那又有什么用,”瑶华咳嗽了一阵哑着嗓子低声道:“还是要帮静妃娘娘试药,万一有了差错这孩子也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