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正安并不能听明白,“贤婿……看在容华的份上……我总是容华的父亲……就帮帮我……”
去年在京城闹事的叛军又抓到了几个,照惯例将名讳报上去即可处斩。
陶正安诧异地张大嘴巴,“贤婿……不是……已经知晓……荣华是做出……没脸的……事……而且那不是我……是李氏……动手……”
难不成小皇子真的有先天不足之症?
薛明睿的眼睛眯起了一些,“这么说陶五小姐竟然是被丈人毒死。”
成亲之后,容华总是在梦中哭喊,其中内容足以让他起疑。更何况容华和弘哥两个人有着让人无法探知的秘密。容华没有亲口说出的事,他本不想去在意,只是他全心身牵挂着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思量她。面对她的恐惧和难过他不能无动于衷,他不在乎别的,只在乎保护他心爱的人,虽然这已经太迟了。
清冷的声音传过来,陶正安分辨了半天才睁大了眼睛,灯光下是武穆侯薛明睿。
话虽这样说,还是要冒一定的风险,说不得哪天皇上突然问起刑部……
薛明睿皱起眉头提醒陶正安,“不知晓丈人家里的陶五小姐为何中毒身亡。”
容华笑道:“前两日送了我两支簪子。”
薛明睿转头看一眼荣川,“打点好,我想和丈人单独说几句话。”
“过了这么久,皇上应该不会想起陶正安。”荣川将奏折塞进薛明睿手里。
旁边的冯大媳妇笑道:“小姑给嫂子梳头长福气,奴婢老家讲究这个,今儿日子又好,少夫人就听两位小姐的吧!”
想到容华,薛明睿的表情缓和了些。有些事或许一辈子也想不通,只有真正关切的人才能明白一二,对于陶正安来说,话尽于此。
狱卒拿出钥匙将牢门打开,然后和荣川走开一步守在一旁。
薛明睿道:“只能等到圣上恩典。”
荣川先去忙公务,薛明睿叫来身边小厮高越,“查清楚了没有?”
“荣华?”陶正安想起荣华尸骨被挖出来的事,“我……如今……这般……境况……也不瞒贤婿……荣华是……偷听了我和赵信……金石丹药一事……我怕刑部询问家小……出了纰漏……恰巧荣华和赵信之子有了私情,”陶正安急于摆脱干系,也顾不得其他,“……赵信不满庶女婚配……我这才让李氏处罚荣华……谁知道……李氏下了杀手……”
……
冯立昌家的从陶家回来缩着手向容华回话,“外面飘的雪花像棉絮似的,今天都这样冷,明日就更不用说了,贡院里的老爷们还真是要冻个够呛。”
……
高越点点头,“找上门的真的是少夫人乳母女儿的丈夫,说是家里过不下去了,才来求少夫人,谁知道正巧被侯爷碰上了。那人说,少夫人回到陶家时,少夫人乳母已经病故了,陶家只肯让少夫人回去认祖归宗,他们一家人也就没办法再伺候少夫人,现在找来是想再伺候少夫人。”
薛明睿走到那堆稻草跟前。
张公公趁着皇帝喝茶上前禀告,“静妃娘娘宫里又责罚宫人了,还是因为小皇子。”
薛明睿从袖子里拿出奏折,“朝廷要处置一批叛贼,我随便加个名字,你就可以冒名顶替。就算不能将你释放,也能让你免得受苦。”
她还从来没正经梳过牡丹髻,她总觉得太过富贵了些。
皇帝道:“先不要打草惊蛇,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本以为她生下了皇子会安分一些,没想到反而变本加厉,“她都有了皇子还不满足,要知道整个后宫没有子嗣的妃嫔有的是。”
“荣华……荣华……”
容华转头看向薛亦双、薛亦宛,“你们的花我收下,哪能还用你们梳头。”
将陶正安从刑部大牢带去刑场正法,虽然算是给了陶正安天大的恩惠,可是这个结果实在不太适合给三嫂庆生。
薛明睿淡淡地道:“先去刑部大牢看看再说。”
陶正安的满心期望顿时化成惊骇。
阴暗湿冷的牢房一阵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一堆血迹斑斑的稻草上趴伏着一个人形,荣川提着灯仔细辨认才能看出是陶正安。
荣川道:“只等着三哥的丈人要不要写上去。”
张公公道:“静妃娘娘身边的柔婉去找了管事太监。”
“就要牡丹髻,再戴正凤那才漂亮。”
皇帝目光幽深,“静妃宫里有没有人出去通消息?”
容华笑道:“既然你们准备了,就由你们安排。”
陶正安死死盯着那奏折,满脸渴望。
看到薛明睿冰冷的表情,荣川忍不住后背发凉。
“少夫人,咱们也该准备准备了,今儿上门的宾客一定不会少了。”
容华脸颊微微一红,薛明睿亲手雕刻了鸳鸯藤的白玉簪,两支簪子并排放着上面的鸳鸯藤能对合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两支簪子,一支刻容,一支刻睿,平日里戴着不让人仔细看还好,怎么能当着薛亦双、薛亦宛的面拿出来。
“这样做有些冒险,若是皇上想起你来,刑部的人就会跟着受罚,虽然不会殃及到我,可是那些官员也是无辜的,他们还有妻子儿女,为你承担罪责不值得。”薛明睿将奏折收回袖子里。
下了早朝,薛明睿径直出了宫门,荣川急匆匆地赶上来,“刑部大牢已经说好了,三哥径直过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