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庚正思量着没有说话，李大太太正色道：“有件事妾身一直想和老爷说，只是怕老爷嫌弃妾身多事。”

薛亦娟脸上一慌，“三哥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三哥。”

李立庚怔愣住，夭折的皇子不在少数，若是真的长不大还有什么用处。

薛明霭的目光温和起来，“平日里都是你最支持我，这一次你也要听我一句话，若是我不去从戎，二哥也要被我的事连累。外面人会说二哥滥用职权，这还是小事。夏家的案子本就是大哥办的，如何牵连那么多家却单单没有牵连我们家？”

薛家这边灯火通明，静妃的母家李家也是彻夜难眠。

薛崇义喝了口茶，看到矮桌上的账本，抬起头问二太太，“这是什么账？”

薛崇义冷下脸，“由不得他不管，母亲那边我已经认了错，明霭出了事还不就是整个薛家的事，明睿不管？那就将继承的爵位交出来。”

薛崇义道：“好不容易拿到了三等护卫的官职，哪里能轻易放手，自然风声过了，让明霭接着去衙门。”

“都什么时候了，你也要想想对策才是。”二太太急得坐立不安。

静妃娘娘有孕之后，对助孕药他们也是万分担忧，还好太医院有荆御医，荆御医几剂药下去娘娘身体好了许多，他们都以为靠着荆御医小皇子必然安稳，可是现在娘娘仍旧提早生下了皇子……这样就不能不让人多想了。

薛明霭道：“我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他们自然不会死咬着我不放。”

薛崇义毛茸茸的眉毛皱成一团，“既然明睿插手管了，想必结果也坏不到哪里去，夏家的案子是明睿接的，将我们和夏家摘干净那还不容易。”

李大太太道：“事不宜迟，明日一早还是遣人去瞧瞧姑奶奶，就算姑奶奶说不出话来，姑奶奶身边还有个陈妈妈。”只要陈妈妈能说真话，一切就都好办。姑奶奶到了这个地步，陈妈妈早该想办法另择靠山，还好武穆侯夫人不懂得拉拢陈妈妈。

李老爷高声斥责李大太太，“这种话也是能乱说的？”

李大太太没有像往常一样听李立庚接着骂下去，而是趁机打断李立庚的话，“妾身想着，正好薛家出了事，想必是顾及不过来，我们悄悄安排了姑奶奶，薛家也不会知晓。”

李大太太这才道：“我和静妃娘娘都疑心姑奶奶有所保留，没有将助孕的药方种种全然告知我们。安哥长大也是不容易的，陶家年年供着汤药，也不知道姑奶奶给安哥吃的是什么药。”

薛家能有今天全靠二哥在外面，若是真的被牵连了……薛亦娟道：“三哥也别急，明日看看情形再说，说不定二哥能处理妥当。”

薛崇义将账本拿来对着灯光瞧个仔细，然后眯着眼睛看二太太，“还是要小心些，母亲不愿意我们家与任家走的太近，若是让母亲知晓，恐怕就不会帮忙了结明霭的事，明霭的前程最要紧。”

薛明霭道：“从戎又不是我头一份，祖父、大伯父、二哥哪个没去过。”

薛亦娟没想到薛明霭会铁了心思去西北打仗。

静妃身边的内侍带了消息出来，直接问起陶大太太的下落，按理说静妃娘娘才生下小皇子，一心都应该在皇子身上才是，怎么会突然想起问陶大太太这个姑母。

……

“不然你有好办法？”薛崇义提高了声音，“常宁伯去西北，庄亲王爷闭门思过，我还能去求谁帮忙？”

薛亦娟欲言又止。

“既然我是因技不如人寻死，战场上杀敌也算死得其所，等我去了边疆，也就不会有人再议论……”朝廷的责罚没有下来之前，自己先认罪，只要不牵连旁人。

薛明霭道：“好了，好了，别哭坏了身子。”

李立庚抬起头来，“有什么话不能说？”

“这些话我和你说，你不要说给父亲、母亲，明日我就托些朋友将我的奏折呈上去，到时候再听回音。”

“再等下去只能给二哥惹麻烦，”薛明霭道：“这件事出来不知道有多少人谋划参奏二哥，本来是我惹出来的事，我就该自己解决。”

二太太盯着薛崇义看了一会儿，不见薛崇义有下文，“老爷的意思就交给明睿了？”

薛亦娟看薛明霭嘴角的笑容，鼻子又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