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比试,侯爷在营地里不是也经常和参领较量,上次侯爷坠马还是因为这个。侯爷没用职权,靠的是真本事,任他御史怎么说去,难不成还要参侯爷本事太高不成?”说到最后容华眉毛也飞扬起来。这些话看着像胡搅蛮缠,可也确实是这样。说到错,也是李冠、陈温、孙正度几个错在前。
毕竟教训了孙正度的是薛明睿。
她费劲心思为薛明霭谋算,薛明霭却是今天这般模样,若是没有她,薛明霭还不知道要如何,什么都要依靠她和她娘家,却又不将她放在眼里,只要想想那晚薛明霭对她挥鞭子,任静初脸上就显出讥诮的表情,“我就是不管,看他要怎么办。”本来夏家倒了再找个靠山也就是了,风水轮流转,还要吊死在一棵树上不成,薛明霭真是愚不可及,上赶着要给夏家陪葬。
薛崇义道:“明睿将欺负明霭的那些人教训了一顿,又让他们站在城墙下喊明霭的名字,明霭低头正看那些人出神,明睿趁机将明霭从城墙上拽了下来。”
可是现在庄亲王恨不得找出薛明睿的错处来,说不得会拿这件事做什么文章。薛明睿身边的幕僚自然不愿意薛明睿掺和到这件事中去,可是作为薛明霭的二哥,薛明睿就该这样做。
老夫人的话刚说到这里,薛明睿进了屋。
正说着话,只听丫鬟来道:“九小姐来了。”
老夫人靠在软榻上,半沉着眼睛,“现在想起御史来了。”
老夫人叹口气,“千算万算没想到会在明霭这里出差错。”
木槿的水端上来,薛明睿亲手给容华除了袜子。
任静初让人摆了饭,薛明霭没有胃口不想吃,任静初自己吃了些就让丫鬟撤了下去。
薛明霭摇摇头,“我不想吃。”
老夫人皱起眉头,“就是要臊急了他,看他下一次还敢不敢。”
老夫人道:“教训的都是些什么人?”
捏碎了核桃,里面是白胖的桃仁,薛明睿干脆将桃仁送进容华嘴里。
屋子里静谧了片刻,老夫人才道:“我问你,明睿怎么将明霭救下来的?”
薛明睿和容华回到南院。
薛亦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容华听着心中一惊。
“儿子错了,”薛崇义在老夫人跟前认错,“儿子年纪大了,本以为能为儿女筹谋,没想到却弄到这个地步,以后儿子再也不敢了。以后母亲怎么说,儿子就怎么听,绝不再胡乱拿主意,母亲就饶了儿子这一次吧!”
薛崇义道:“都是勋贵子弟,如今也是名不经传。”
“没心没肺的人能有什么心结。”任静初负气坐在软榻上,伸出长长的护甲去敲茶碗,一时心烦了将茶碗推得远了,想到日后在京畿小姐、夫人面前她没有了半点脸面,她心头的火气就烧得更旺,“就算侯爷不去救他,我看他也不敢跳,他才不敢寻死。”
等到薛崇义走了,容华才端茶进了内室。
“你教训了孙孝义将军的孙儿?”
“三弟怎么说?衙门里是不是不能去了?”
薛明霭的事不可能一下子都解决,御史这一关要怎么过,还要听外面的消息。
容华微微一笑,“侯爷不是说了,孙家的事侯爷自有安排,我自然就不必担心了。再说孙正度几个和三弟打赌在前,侯爷这个做哥哥的过问也是理所应当。孙正度能和三弟比武艺,怎么就不能和侯爷比武艺。愿赌服输,三弟输了在他们面前丢了脸面,他们输了就要听侯爷的。”
薛明睿教训了李冠、陈温、孙正度,救下薛明霭,脸上的表情十分疏朗。他高兴她就应该跟着他高兴,为了政局薛明睿一直小心翼翼的,偶尔释放自己的真性情,她何必为那些还没发生的事给他添堵。
过了好半天,老夫人睁开眼睛看向容华,“你也歇歇吧。”
容华劝道:“三爷年纪还小,这段时日家里又出了事,否则三爷是决计不敢的。”
“不着急。”薛明睿伸手解开领口的盘扣去套间里换了件家里穿的长袍。
青穹劝任静初,“三奶奶陪着三爷说说话吧!也好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青穹忙端了水给任静初喝,“好歹现在三爷没事,只要人没事,其他的都好说。三奶奶不宽解三爷,小心三爷伤了心,日后留下心结不好解了。”
容华觉得嘴边一软,薛明睿手里多了块桃仁外面的薄皮。
老夫人冷冷地看了薛崇义一眼,讥诮地道:“你这个做爹的就想不出好法子来?”
老夫人担忧道:“为了你三弟你也是尽了力……”
薛明霭将来看他的人都挡在门外。
在外面走了一天,容华觉得脚涨得不舒服,吩咐木槿去取了宽松的鞋来,刚要换上。
老夫人点点头:“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老夫人不说话,薛崇义只得将三个人仔细说了,“陈温祖上儿子不大知晓,李冠祖上不过是世臣,孙正度……”说到这里薛崇义顿了一下,“孙正度的祖父是孙孝义。”
任静初冷笑,“开解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