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夫人察言观色地和静妃对视,“太后娘娘好记性,我那媳妇确实和武穆侯夫人出自同一个陶家。”
三个人坐了一会儿,皇太后才看向任夫人,“有些传言没有证实就不要乱说,免得重伤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静妃战战兢兢地起身又慌张地坐在软榻上。
难不成任夫人也是被叫来问话的?静妃转头看了看身后的沙漏,这个时辰怎么还不见武穆侯夫人的踪影。
……
太后似是不经意地道:“这样说来,陶家的事你也知晓了?”
……
皇太后凝眸看向静妃,“昨晚哀家已经遣人去薛府问过薛陶氏,你母家的事薛家并未参与,薛陶氏也是听从陶氏族里安排,陶氏族里手中握着你母家签下的当票和一应证物,看来也并非是冤了你母家。”薛陶氏若是果然针对静妃,如何不将当票等证物握在自己手中。
李家想要的,任家愿意给,当真是珠联璧合。
静妃却越来越惴惴不安,太后脸上像是带着让她看不透的深意。
常宁伯夫人字字句句都直指薛家,若是果然如常宁伯夫人所说,李家不但没有罪过,武穆侯夫人反而故意陷害嫡母,这样心肠的妇人怎么还能做朝廷的诰命夫人。只怕到时候,武穆侯夫人薛陶氏要被休,薛家也要落得管束不严的罪名。常宁伯夫人的这番话,足以将整件事颠倒过来。静妃安静地坐在一旁,整件事就看皇太后的决断了。
静妃设下圈套冤她拿了大太太的银票。
静妃还没仔细想明白皇太后的意思。
任夫人拿定了主意。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静妃站起身走到皇太后脚下规规矩矩地跪下来,“太后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母家出了事,臣妾是心急如焚,臣妾父母皆是本分之人,断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任夫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求助地看向静妃。
“昨日李大太太进宫有没有和你提常宁伯家里的事?”
太后明明是和任夫人说话,眼睛却偏看着她,静妃攥紧了手帕,皇太后的这些话仿佛是冲着她来的。
……
静妃被人扶着回到翊坤宫,进了内室,静妃低头看手里的锦盒。
任家送给李氏的礼物应该远远超过了陶大太太那时送给静妃的银票,贪财的人也该尝尝贪念带来的个中滋味。
皇太后目光深沉,让身边的女官进屋将静妃扶起来,“哀家也希望是如此。”
静妃望着那颜色鲜艳,丝滑的绸缎上绣满了遍开花朵的锦盒,忽然感觉到有些烫手,不敢伸手去接。
“武穆侯夫人要将身边的丫鬟给陶家大爷呢,谁都知晓陶家大爷先天不足,那丫头仗着武穆侯夫人的势做了正室也不一定。武穆侯夫人这次扶着陶家二爷做了长子嫡孙,又在陶家大爷身边安插了人,将来整个陶家还不是要听武穆侯夫人的了,”任夫人整理手里的帕子,“一个已嫁女手伸得也太长了,说不得是有什么图谋,否则怀着身孕怎么还有精力这样折腾。”
静妃想到这里堆坐下来,皇上最恨后宫和前朝有牵连,静妃心中害怕顿时红了眼睛,“太后娘娘,臣妾冤枉啊,臣妾母亲进宫没有说起常宁伯家里的事,臣妾知晓后宫不能干政,从来不曾问起前朝。”
在皇太后面前由不得她申辩。
皇太后漫不经心地道:“大家都是闲说家常,没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容华的手指捏在丝线上,眼睛微微一亮。
静妃整个人一僵。
任夫人道:“太后娘娘,妾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陶家和李家的事闹得京里人尽皆知,李家欺霸陶家财物这一点更是传得有模有样,几乎人人都说李家是仗了静妃娘娘的势。昨晚延凤将瑶华接回来,她虽然动了肝火,却碍于静妃娘娘不敢随意处置瑶华。
那女官吓了一跳,静妃也惊讶地要起身迎驾。
静妃顿时起了一身的冷汗。
她母家并非大富大贵,怎么能买得起这么贵重的南珠。
静妃身边的女官正在捡珍珠,只听头顶传来威严的声音:“好好的珍珠怎么撒了一地。”
太后像入定般静等着任夫人的下文。
皇太后提起武穆侯夫人薛陶氏,静妃也看向任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