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瑶华也算用尽了心思,只要回去任家,瑶华就算彻底和陶家没了关系,以后不论有什么事都各不相干。
任延凤这才醒过神来,上前拉起瑶华的手,“你这是要做什么,”说着吩咐湘竹,“快去请郎中。”
容华颌首,她是觉得有些累了,重生到今天看到大太太落得这个下场,心中有一口气舒张开来,放松之后才觉得疲惫。
……
薛明睿挽起容华的手放在胸口上,“我原本以为一辈子不会向别人提起的秘密,成亲没多久就忍不住说给你听。”
弘哥摇摇头,“不用。”
薛明睿静静地望着容华,伸出手来拂上她乌黑的鬓角,“容华。”
二叔公冷笑道:“那就是瑶华不孝了。”
薛明睿笑起来,眼睛如明月,低下头嘴唇落在容华额头上,“你不知道我也会搔首踟蹰吗?”
薛明睿眼神渐渐柔和,“静女其姝,俟于我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清华寺还有一桩花树的公案没有了结呢。
静妃的翊坤宫里,李氏干瘦的身体也涌出不少眼泪,“静妃娘娘,陶家、薛家这是要将我们李家往死路上逼啊,我和老爷是活不成了,只是担心娘娘您的凤体,莫要为我们太过悲伤了才好。”
任家捧进来许多礼物,在场众人没有一个遗漏。
……
……
“二爷,”夏桃在穿堂下找到弘哥,“姑爷肯定会带走二姑奶奶,要不要打发人去薛家跟八姑奶奶说说……”
就算小门小户也没有重办婚事的道理。
薛明睿的声音清醇,可还是把容华吓了一跳。
“瑶华不敢让族里蒙羞,只是瑶华已经抬进夫家,就要遵从女德,生是夫家的人,死是夫家的鬼,如今母亲已经这般,瑶华不敢再有半点差错。”安放在腿上的手不停颤抖,一滴滴的鲜血像在月白色的衣裙上开了花朵。
任延凤不敢再分辩,任族里长辈责骂。
任延凤惊讶地看过去,只见瑶华脸色苍白,长长的睫毛颤抖极尽凄楚,勉强挺直的楚腰说不出的纤弱。尤其是穿了一阵月白色的衣服,让她宛如枝头的花瓣,颤颤巍巍只要被风一吹便要落下,让人不由地想伸出手去捧住。
瑶华站在门口将屋子里的话听了清楚,手捏得更紧了些。重办婚事……她何尝没想过要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她精心算计就是为了嫁得比淑华更好,谁知道她的婚事却还不及家里的几个庶女。
湘竹匆匆忙忙地站起身。
这是瑶华自己选的路。
……
任延凤听了陶氏三老太太的话一怔,再重新抬娶瑶华,那不就是要让任家低头认错?这样的事族里也不会答应,整个任家都要成为笑话。
年纪最长的二叔公看了一眼礼物先开口,“世子爷拿回去吧,这礼我不敢受,”不准备给任延凤机会反驳,“瑶华嫁进你任家那么久,连陶家门也不曾登过,我们陶家不敢有你这样的姑爷。”
三老太太目光中多了一层深意,世子这样八面玲珑的人,说的话最不可信,瑶华毕竟是养在深闺的女子,怎么知晓男人。世子若是早有这样的谋算,正室之位一开始就没有想给陶氏之女,瑶华又能如何?
“大奶奶,您这是怎么了?”
屋子里顿时响起悲戚的哭声。
昔日见那温润的男子,才知心中的枝蔓能开出美丽的花朵。此刻和明睿挽手依偎,才发觉花朵容易摧残,最难动摇的是不知不觉中心生茜草互相缠绕,火烧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