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脸微微一红。
容华的脸色有些难看,陈妈妈这才自知失言,躬身站在一旁再也不敢说什么。
二叔公皱起眉头,“还有什么好问的,任家结亲的时候就不合道理,三日也不曾见女婿上门,认亲宴也没吃,礼不成就算闹到衙门里我们陶家也不怕,我看就将瑶华接回来,若是瑶华自己不肯回来,陶家就没了这个不孝的女儿,从族谱里除了名,从此和陶家没有半点关系。这样不清不楚地放着,白白连累了我们陶家好女儿的名声。”说完看了一眼陶正川,“你带几个人去任家吧!”
二老太太果然先看出了容华的意思,拉起容华的手道:“休了李氏,家里也不能没有正妻,如今正安虽然在大牢里不得出来,这家还是要管起来才是,不能让正安和孩子们脸面上过不去。我瞧着,不如就从姨娘里面提一个出身好的,正正经经上了族谱。”
要不是亲眼所见,她也不能相信陶家衰败成这个模样,连她都震惊,更何况陶氏族里的人。
三太太和陶氏一族的媳妇下意识地转头看容华。
大太太青黄的脸像枯死了的树干,眉头曲折地皱着,口唇苍白,呼吸中都似带着一股浓烈的药味和腥臭。
陈妈妈搬来锦杌让容华坐了。
将妾室扶正有可能会获罪丢了官职,所以官宦之家是不会扶正妾室的。
二老太太叹口气,“我也是为弘哥着想,”说着一招手,弘哥走过来靠进二老太太怀里,“索性正安身上没了官职,也不是行不通。”
陶耿氏道:“我们盘问了许多下人,将李家拿走的东西罗列了一些,其中必然还有遗落的,我和三房的奶奶正拿着家里从前的物件儿单子核对。”
堂屋里,二老太太、三老太太和几位叔公正在看族谱,二老太太看到容华热络地让容华在旁边坐了,然后问起容华的身子,“月份大了,比前些时日舒服些了吧?”
族里是怕她有别的想法吧!容华皱起眉头,“这件事总归说出去不好听。”
容华看了一眼弘哥。
容华点点头,跟着陶耿氏、弘哥一起去了堂屋。
御医还没有从内室里出来,弘哥先进了侧室。
三老太太道:“现在就看扶立哪个妾室好。”
陶耿氏将手里的账本拿给容华看,“这是我和三房家的大奶奶一起整理的单子,姑奶奶瞧瞧。”
容华先去见了陶氏族里的长辈,大家坐在一起说了会儿话她就退出来。
陈妈妈本意是要为大太太推脱责任,现在听到旁人耳中只让人觉得讥讽,大太太为娘家费尽心思,关键时刻却被娘家舍弃了。之前所说的李家侵吞财产必然没错,要不然李家怎么连申辩的胆子都没有,一心想要进宫向静妃娘娘讨主意。
不一会儿锦秀带了御医进屋看脉,容华和众人退到侧室等着。
二老太太睃了弘哥一眼,“弘哥说的对,若是瑶华真的在任家受苦,我们没有冷眼旁观的道理,不如就让正川正式登门去问问。”
容华这才安心了,看向弘哥,“母亲现在病得厉害,我们做子女的该床前尽孝,其他的就请族里做主。”
三老太太板着脸道:“既然和我们陶家做了姻亲,就该像姻亲一样走动,这样算什么。常宁伯家虽然是勋贵,瑶华却是去做继室,我们陶家也不算高攀他任家。”
言下之意,静养中病重,可怨不得别人。
弘哥也跟着点头,“姐姐说的,也是我想说的。”
跟着弘哥一起进屋的还有位同族的奶奶,那奶奶上前给容华行了礼道:“我是二房陶敬武家的孙媳妇,陶耿氏。”
昨天一天的时间,能整理出这么多已经是很不容易。
这时候该她和弘哥表露委屈。
提起瑶华,屋子里又静了下来,几位叔公皱着眉头不说话。二老太太道:“我看,这样也不是办法,虽然嫁出去的女儿,却不能不对生母尽孝。”
容华将单子接过来。满满的几张纸上罗列的物件,有府里尚存的,有写了当票的,有干脆拿出去卖的,记得清清楚楚。
三老太太长长地叹口气,“难得你们姐弟俩孝,既然族里插手要管,自然要问个清楚明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将平日里给李氏办事的丫鬟、婆子锁了,细细地问来就是,果然冤了李氏,便让李氏和娘家断了往来,陶家不管败落成什么模样,也会养她终老。”
陈妈妈用帕子擦擦眼睛,“大太太这几日就不大安稳,今天族里来人,大太太本是要起身迎接,却听说舅老爷病在家里不能来了,舅太太今日也要进宫去,这才着了急,呕了好几口血。”
她让弘哥去李家闹一场,将许多话提前挑明了,李家自然会害怕。今日要面对陶家众人,舅舅和舅太太本就心虚,如何敢登门。
陈妈妈所说的“舅太太进宫”,谁知道是不是要拿静妃娘娘之势来压陶氏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