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帐里温存了一夜的清香,吸进鼻端让人熏然,仿佛是她为了汲取温暖,手指不由自主地往薛明睿的衣襟儿里滑了一寸,又仿佛是薛明睿倾过来,让她的手滑了进去,沿着他的胸口一直到他的腰际。
容华思量了一会儿,将冯立昌家的叫来,“你让苏友贵去李家跑一趟,就说我请陶三老爷和陶二爷来薛家。”
任夫人哭道:“你父亲还好,万一让你做了前锋将可怎么得了?我听说瓦剌那些人心狠手辣。论文你倒是有几分的心思,论武你如何能和那些粗教的匹夫相比。我们家虽是勋贵,却比别人养子更细致些,我自己的儿子我清楚,你去了只怕还不如你父亲。”
容华道:“让苏友贵出去打听着消息,有什么事回来告诉我。”
卿有长子……请辞不成倒将延凤拉了下去。
……
廖氏已经有了七个多月的身孕,怎么这时候还出门。
手指交缠,肌肤相亲,没经多少准备,她的手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身体稳健地起伏,她轻哼一声就落入他的亲吻里。
锦秀凑过来出主意,“干脆绣个小兔子,明年是兔年呢,奴婢看少夫人怀的是小少爷,小少爷穿了一定好看。”
湘竹急急地道:“要不然我去和二爷说,大奶奶病了不能起身。”
任延凤赏心悦目地看了瑶华一眼。
容华拉起廖氏的手,“三婶难得过来,我陪着三婶去看看老夫人。”
吩咐完了,容华接着做小肚兜。
瑶华皱起了眉头,惊讶道:“提到了我?”
……
瑶华道:“我想办法去求求我舅母,让舅母跟静妃说说,请静妃也帮帮忙。”
瑶华也是躺在床上整夜没阖眼,早早起来也不|穿鞋,赤脚走到梳妆台前怔怔地看外面被风吹的树影。
任夫人眼睛一亮,看向瑶华。
廖氏显然也没有料到陶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寒意渐渐袭来,啃噬着她的脚尖,一点点地爬在她身上,瑶华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坐了这么长时间。刚要起身,转头看到柜子上的沙漏,到了卯时,再过一会儿就是每日她起床的时辰,瑶华想了想,将身上披的衣衫解下来放在衣架上,然后重新坐回锦杌,闭上眼睛合起手来虔诚地一动不动。
容华红着脸点点头。
廖氏应了,“好。”
陶家族里人又怎么质问瑶华不孝。
容华和廖氏到暖阁里坐下,安抚了廖氏,见廖氏没有大碍这才放下心来,“三婶你可能还不清楚,咱们陶家已经将衣料拿出来卖了。”
任延凤也没了往日的精气,只在旁边安慰任夫人和瑶华,“我和父亲一起去西北也是有个照应。”
借了薛家的名,总要和薛家长辈知会一声。
炭火一到,瑶华睁开眼睛,暖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冷热交替瑶华突然咳嗽起来。
春尧道:“二姑奶奶病了。”
庄亲王爷说不上话,他已经联络文臣请辞一次,哪里还有第二条路可走。看来西北他是非去不可了,至于延凤……他怎么也要想办法将延凤留在京城。
王爷是指望不上了。
庄亲王爷是要他领兵西北。好自珍重,是让他先忍一时,再图将来。庄亲王爷紧紧地抿住嘴唇,为了夏家,才想出用西北军情做遮掩,没想到最后夏家没有保住,却将他也陷了进去,到底是谁有这样的本事……
弘哥年纪小,着了急大可在李家门口吵闹,这样李家也无可奈何。谁知道弘哥会遇见陶正川,有陶正川在,有些事反而不能闹得太过分,现在两个人又进了李家门,还不知道都在里面说了些什么。
锦秀和木槿拌嘴的功夫,春尧进屋,“二爷让人稍信回来了。”
李家这些年在奉天做些小买卖,早就学会为了利益斤斤计较,见到财物只会贪得无厌,将手越深越长。在陶家得了这么多好处都没有人敢开口,李家就以为是陶家人怕静妃娘娘,心里觉得有人撑腰,手上就更加肆无忌惮。
瑶华用绢子擦了眼泪,抬起头看任夫人,“娘进宫向太后求求情,说不定太后看在娘一片慈母之心,能说句话,毕竟大周朝父子一同出征的还是少数。”
临走之前,薛明睿将她一双绣鞋摆在了炭笼旁边,是要让她起床的时候穿得更暖和。
容华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可是刚才……时间不短,身边人却怎么像是……兴致不足,尤其是很少见地流了许多汗,大概是这几日太辛苦。
瑶华摇了摇头,“我要去看看夫人,夫人难过了一晚上,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说着让赖昌媳妇梳头。
大家都希望她能一举得男,这样在薛家地位也稳固下来,容华微微一笑,对于她来说,生男生女都一样,都是她的宝。
春尧几个互相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