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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氏拉扯任静初的袖子,“三弟妹快去劝劝。”
薛明霭听着二太太的哭声,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气,顿时卸了个干干净净,可是想到九妹妹差点惨死,他却怎么也不能再顺着母亲的意思,只得腿一软跪下来。
容华想起常宁伯世子那双湿滑的眼睛。
容华睁开眼睛,芮青和锦秀在旁边做针线。
任静初也看向杜鹃,只见杜鹃目光闪躲,任静初心头如被重重压了一块石头,嘴角本来憋着的笑意跑得无影无踪,“你……你说什么?”
春尧走到容华身边,低声道:“二房那边炸开了锅,听说常宁伯被朝廷派去西北了,三奶奶正闹着要回娘家。”
杜鹃道:“只有这些。”
薛明霭听了这话,只是抬起头看了几眼二太太。
二太太看薛明霭脸色苍白神情委顿的模样,似是受了多大的刺|激,顿时气火上涌,却也顾不得教训儿子,“你出去打听打听,夏家那边到底怎么样?再去一趟任家听听消息,衙门里也要去露个面,能见到你父亲最好,跟你父亲说,”想到容华二太太眼睛中露出厌恶来,“你二嫂从宫中回来了。”
钱氏进屋侍疾,听到内室里的碎瓷声响,不知道是不是该进去,不一会儿传来二太太的谩骂声,一声比一声的大。
杜鹃道:“老爷身边的小厮。”
常宁伯不会轻易就去西北,会想尽办法让皇上改变主意,只是圣心已定,越挣扎下场就会越凄惨。庄亲王定会劝说常宁伯委曲求全,常宁伯一旦离京,整个任家就落在常宁伯世子肩上。
任妈妈听了不敢说别的,忙出了屋子打发丫鬟去叫薛明霭。
芮青看到容华醒了,放下东西走上前,“少夫人是渴了吧。”说着去端了一杯水过来。
薛明霭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看着母亲凌厉的目光,还是开口,“夏家被处置有什么不好,妹妹被夏家害得还不够惨吗?夏季成干出那种事也该受教训,若是这案子让二哥办了反而好了,二哥一定会弄个清楚。”
二太太忙起身,吩咐任妈妈,“快让人拉住三奶奶,快……”
芮青点点头,“少夫人再歇一会儿吧!”
不等容华问起,芮青低声道:“侯爷让高越回府来问过少夫人了,高越还说侯爷那边一切都顺利,让少夫人不要担心。”
二太太顿时皱起眉头来,“三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知忧愁,快按我说的去办。”
二太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二太太胸口一闷几乎说不出话来,握着帕子的手不停地指点薛明霭,“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到这个节骨眼上了,还里外不分,我怎么养就了你这样一个不知好歹的……”
钱氏换了衣服和任静初从房里过来看二太太,进了屋便听得二太太如丧考妣的哭声,两个人撩开帘子进内室,任静初一眼看到薛明霭跪在地上求饶,二太太又打又捶,任静初压了几日的委屈,顿时得到了伸张。
钱氏目光一闪,侯爷是什么样的人,这样面对面的针锋相对,真是与虎谋皮。再加上有容华在里面帮衬,二太太定会吃大亏。幸好昨天润哥不自在,她又要宽解三弟妹又要照顾润哥,这才没被卷进去。
容华舒展了眉角,她知道薛明睿一定会让人带消息回来。
钱氏紧攥着手帕,低声道:“都是媳妇的错,娘别动气坏了身子。”
二太太被问得一怔,立即尖利起来,“你说问谁?”
怎么这时候派了亲家老爷去西北。
薛明霭目光坚韧已经拿定了主意,“这件事母亲就别再问了,我们听消息就是了。”
二太太也是一怔,尖声道:“你是傻的?连躲也不会?你倒学学人家,多伶俐的人,将所有人都骗住了,你大门大户的闺秀到底不如人家庶出的,人家是什么手段都会用,你规规矩矩又有什么用。”
过了半个时辰,薛明霭才磨磨蹭蹭地踏进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