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将四太太一把拉住走到假山石后面,“你和容华关系好,等这件事过了,你悄悄问问容华的意思。”
薛崇义早已经从床上坐起,任妈妈弯腰拿起靴子服侍薛崇义穿了。
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时候只能将消息送出去,现在朝堂上大多朝官都会看着庄亲王的意思行事,只要事先将一切布置好,樊家的事也就会一带而过。朝廷正是多事之秋,南方灾荒,边疆动荡皇上都顾不过来,怎么会注意这么一件小事。明睿如今休养在家不能上朝,这件事就更加好办了。
四太太心里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定定地去看三太太。
常宁伯冷笑一声,“你在外面做过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从前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今夏家出了事,你也收敛着些,将府里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趁早给我扔出去。”
瑶华从外面端了茶进屋,刚撩开侧室的帘子,只听“啪”的一声响,常宁伯一掌拍在桌子上,竖起眉毛看任延凤,“我早就让你收敛,你偏不肯听,现在好了,这件事传扬出去,你让任家的脸面摆在哪里?”
二太太正胡乱想着,耳边传来三太太、四太太的声音,“容华怎么样了,御医的药吃下去怎么还不见好。”
容华真不应该随随便便就答应帮樊家。
三太太道:“我们不是长房,有些事必须要有个准备,否则将来说不定要如何……”
三太太、四太太从容华院子里离开,二太太趁机将任妈妈叫到身边,“去我房里将我的披风取过来。”
三太太轻笑一声,“不止是这个,二嫂是什么样的人,做事是再机巧不过,这次能大张旗鼓地在南院闹一场,就是早就想好了退路。”
三太太也只好讪讪地缩回头,“那我们就先回去。”说完话眼睛一亮看向二太太,“二嫂也和我们一起走?”
眼看着任妈妈出了门。二太太重新坐回椅子上,只要想到整件事一触即发就难免心惊肉跳,脚底似有一股凉气顺着脚心窜上来,一直凉到头顶。
若是容华没有事,薛二太太不可能一直等在容华那里,更何况还请了两位御医。薛二太太这次是帮了大忙,容华出了事,武穆侯更没有了心思帮樊家,薛家失了先机,之后只能任人摆布。
瑶华跨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转身将茶水交给丫鬟,然后轻轻地将隔扇关上。
容华到底是为什么不舒服,府里已经传开了,二太太在南院大闹了一场,容华身子就不舒服,侯爷回来立即让人请了御医。三太太心里冷笑,她就是要过来瞧瞧,二嫂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屋子里已经传来任延凤辩驳的声音,“不过是一件小事,父亲何必大动肝火。再说查起来也是没有凭据,儿子不曾在外面做什么荒唐事……”
一句静养就将人都挡在了外面,三太太有些不甘心。这时候不窥探些消息,等到事出再准备恐怕就来不及了,偏偏容华躲在里面谁也不见。明睿不在家里也就罢了,现在明睿陪着容华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瑶华握紧了手里的帕子,慢慢挪开了脚步。薛家今时今日居然只能依靠言官……不知道容华此时此刻是什么心情,这件事过后,人人都会知晓薛家彻底没了往日的风光。
任延凤看着那双闪着水光的眼睛,“别看他们现在得意,早晚要家破人亡。”
常宁伯思量了片刻,任延凤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书信烧起一团火,将常宁伯的脸色映照得越来越阴沉。
瑶华正想着,任延凤从屋子里出来。湘竹上前行礼,任延凤径直走到瑶华身边拉起瑶华的手,“我帮你出了这口气,你可要好好谢我才是。”
……
容华坐在炕上喝汤,听到外面有些声音抬起头看锦秀。
三太太和四太太对视一眼,一起结伴出了门。
三太太、四太太忙上前去问。
三太太轻笑一声,“那可不一定,只要触到利益,谁还能管我们死活。”
锦秀从外面端了热汤进来。
刚出了南院走到僻静处,三太太让身边的丫鬟走得远了些,这才低声问四太太,“看出什么来了?”
……
四太太听三太太话里有话,“三嫂的意思是?”
锦秀垂下头仿佛真的做错了事,强忍笑意,“我已经训斥了管炭火的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