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她让人来长房打听消息,总也打听不到,没想到这次倒是不费力气。二太太立即来了精神,身上的寒冷也能暂时忍受了,“还打听到什么?”
二太太点点头,“不管是什么事,都要仔仔细细地听了然后告诉我。”现在老爷养病在家里,打听来的事不一定会比明睿多,况且明睿站在樊家这边,樊家的动作就会知晓更多些。
老夫人病的时候还不忘每日问几遍少夫人,可见对少夫人的关切。
老夫人这次是气急了,一点情面都不留给二太太。
容华点点头,二太太也就不用再费心思让人四处打听,正好在这里听个清清楚楚。
老夫人眼角冰冷,“她还会怕,当着镇国将军夫人的面敢闹起来,我还当她有些胆色,听到出了事,她也怕这个家容不得她。”
……
薛老夫人叹口气,“成败就这一条路,我们薛家没得选。就算骨肉亲情,该舍弃的时候,就要拿来舍弃。”
薛明睿将容华抱进怀里,伸出手握住容华的指尖,点头道:“我去的时候樊大人正准备喝毒酒,我已经将樊大人劝住了。”
太医院两位御医看了脉象,又开了几剂汤药,这才从内室里出去。
李妈妈忙道:“有侯爷在那边,您就放心吧!有了消息侯爷必定会让人来知会,只是二太太……”说着顿了顿,“二太太一定要来看老夫人。”
薛明睿淡淡的吩咐,“少夫人身子还难受着,请二太太在外面听消息。”
老夫人只穿了藕色的小衣,靠着两只蔷薇纹大迎枕让雪玉服侍着喝茶,雪玉谨慎地立在一旁不敢发半点声音。
二太太坐在椅子上,摔伤的地方越来越疼,身上也觉得越来越冷。
李妈妈坐在床边轻轻地给老夫人揉腿,“说的是,奴婢想着都着急,天气是越来越冷下来,少夫人身子也渐渐笨重了。”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老夫人还是歇一会儿。”李妈妈伸手掖了掖老夫人身上的锦被。
明日早朝是关键时刻,只要能想办法堵住几个言官的嘴……二太太顿时欣喜起来,知晓樊家要怎么做,想要对付就容易了。
容华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芙蓉缎锦被,脚下放了两个汤婆子,服侍的人站了一屋子。
任妈妈接着道:“侯爷说,皇上最厌恶淫秽之事,尤其是这些年勋贵子弟淫秽成风,只要将事情说清楚,皇上必定会深究夏家。”
二太太到她房里来闹,就是想要外面的人知晓,薛家长房和二房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这样一来,是不是也算合了二太太的心意,只是揣着忐忑的心情等在外面,一定不会好过。二太太用长辈的身份来压她,也该尽尽长辈的责任。长辈之所以让人尊敬,除了身份,还要像老夫人一样和蔼、慈祥,懂得关切小辈。二太太这个长辈,要做就得做得周全。
李妈妈道:“奴婢瞧着少夫人是个有福气的,定然不会出差错。”
二太太重新踏踏实实地坐下来。
当时的局势一定非常紧迫。
容华几乎能听到春尧、锦秀几个长长地松了口气。等到屋子里的人都退了下去,容华起身靠在迎枕上,对面的矮桌上立着一面小巧的镜子,从镜子里容华看到自己的嘴角微微上扬着。这个屋里只有她不怕薛明睿冷着脸的模样,可是她却没发觉,从何时起她不止是不怕,心中还有欢喜。
薛明睿一直沉着脸,屋子里的丫鬟、婆子更是话都不敢说一句,屋子里静寂得落针可闻。
李妈妈推开门,撩开元寿纹姜色的幔帐,慢慢走到老夫人床前。
李妈妈急忙劝,“老夫人消消气,少夫人说的对,这时候老夫人千万不能坏了身子。”
任妈妈的话已经说完了,二太太依旧意犹未尽,想要站起身,却觉得腰上一酸,双腿也有些针刺般的疼痛,二太太不由地“哎呦”一声。
也就是说要二太太在外面等不准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