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穹道:“要不然九小姐怎么会寻了短见,我们两家虽然没有正式换了庚帖,可是九小姐将来还是免不了要被人嘲笑……”
郎中不敢怠慢向众人行了礼,急忙上前诊脉,又取出银针来给薛亦娟通穴,老夫人坐在旁边的锦杌上紧紧地看着薛亦娟,屋子里的众人大气不敢喘一声。
没想到三奶奶会想到这上面去,青穹惊惧之下急忙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奶奶也是好心,再说若不是二太太点头,这门亲事也不可能做成。”
老夫人目光一盛,低声道:“毛家……”
薛明睿进了屋子,李妈妈上前行了礼然后退下去端茶。
老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要不是顾及到薛亦娟,说不定就会斥责薛崇义和二太太,容华想着上前几步,想着穗儿刚才和自己说的话,再看薛亦娟如今的模样。昨日她就已经让春尧在园子里等着薛亦娟和薛亦娟说了些话,可薛崇义和二太太毕竟是薛亦娟的父母,有些话她也不好让人直说。
容华看向二太太,只见二太太一边说话一边用余光看着老夫人,此时此刻二太太满口的慈母心肠,并不是完全说给薛亦娟听的,而是要利用这个契机向老夫人说明白,她和薛崇义也是为了薛亦娟才会和夏家联姻。
通窍的药下去没多久,薛亦娟的气息就顺了许多。
薛亦娟企图忍住泪水,抬起眼睛看到急匆匆进屋的薛明霭,鼻子又是一酸,眼泪顿时一下子涌了出来。
毛家有了这种事,毛老爷是不可能再进宫教导皇子了。
容华将老夫人送回内室里躺下。
老夫人看了一眼李妈妈,“快去将应急的药都取来,现在就拿了通窍的灌下去。”
老夫人也道:“你二嫂说的对,我也没同意这门亲事,夏家再怎么样也和我们家没有干系。”
薛亦娟大大的眼睛看着帐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夫人板着脸看向薛崇义,薛崇义这才将满腹的教训咽了下去。
任静初还没说完话,青穹抬起头来看到薛明霭脸色阴沉地站在门口。
老夫人看了一眼容华,“帮着我将药给亦娟喂下去。”
夏家的事有了结果。
李妈妈是怕老夫人被薛崇义和二太太气坏了,才会这样说。
李妈妈拿了化开的药和容华一起进屋子里来。
老夫人脸上波澜不惊,目光深沉地看向二太太。
任静初道:“一定是唬人的,这样传出去她的名声反而好了。若是想死哪里会死不成,再说要不是夏家大爷果然有这样的问题,夏家又怎么会看上亦娟,你别忘了亦娟早就伤了名声,好人家哪个会娶她进门,既然想攀富贵就要有这样的准备,今天知晓了这件事,就要死要活的,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些。”
老夫人眼底闪过一丝惊异,没想到还会有这一节,这次毛家、邱家、夏家是不可能脱身了。
薛明霭不管三七二十一,挤开床边的下人,径直到了薛亦娟床前,“妹妹,你别吓我,有什么事不能说,非要……”
人毕竟是醒了,坐在旁边的老夫人也松了口气。
二太太拉起薛亦娟的手,只觉得那纤纤手指冰凉,顿时吓得缩起手来,“这是怎么了,不是缓过气来了,怎么会这样。”
青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二太太看到紧紧闭着眼睛的薛亦娟,按捺不住哭起来,“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傻,偏偏想到绝路上来,你这是要坑死我啊。”
众丫鬟、婆子也跟着抹起泪来。
“祖母……”薛亦娟嗓子沙哑终于出声,“我知道错了……”
二太太的表情犹豫不决。
薛明睿道:“樊家大爷已经被夏季成折磨的不成样子,就连樊家人都差点辨认不出来。而且夏季成还自己炼制春丸,不论是在邱家还是毛家,都能发现夏家送来的春丸。”
薛明睿看了老夫人,又将目光落在容华脸上,然后点了点头,“顺天府派了官兵才将事压了下去。”
真是不见棺材不死心,到了这种地步,二太太居然对夏家还抱有一丝希望。
薛崇义和二太太不敢再提夏家的事,任静初也立在一旁生怕老夫人将怒气发在她身上,大家在薛亦娟屋子里坐了一会儿,这才各自回去了。